半夢半醒間。
林晝似乎落入什麼泥潭,周身都是黏膩滞澀的感覺。
伸出的手總是撲個空,什麼也抓不到。
隻能任由身體不停沉浮。
身邊冷熱交替,林晝的思緒也淩亂無序。
可偏偏窒息感越來越強。
随之而來的是後頸處冷澀的觸感,像是真的被人按到了什麼液體裡。
周圍是其他人的歡呼聲,好像在慶祝着要處決她這個惡魔。
除了歡呼聲,似乎還有波濤洶湧的水聲。
對,是水。
她陷在水裡。
水像是海浪一般層層打過來,根本不讓她出去。
強烈的不安感襲來,林晝逐漸恢複了些意識,可還是喘不過氣來。
她意識到好像真的有人掐住了她的脖子,喉間泛起火辣辣的疼痛。
林晝試圖伸手解開那雙手。
她握住了那冰冷的手腕,但無論她用多大的力氣,都無法掙脫。
“去死吧。”
聲音像是從遠方傳來的一樣,很是熟悉,不難聽出聲音中包含的厭惡感,但林晝卻怎麼也想不起究竟是誰的聲音。
連視覺也一直被黑暗裹挾,直到最後那一刻。
她掙紮的動作變緩,那人的力氣似乎松了些。
林晝用力望去,看到的是透過水光,溫覺寒那極其冷漠的眼神。
冰冷中帶了一絲嘲諷,仿佛在看一隻蝼蟻一樣。
林晝猛然驚醒。
她雙手緊緊握着從床上坐起,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像是要将夢裡被禁锢着無法呼吸的苦楚統統發洩出來。
這是什麼夢?
是她平時壓力太大,所以做了噩夢嗎?
林晝在心裡叫着系統。
可系統像是死機了一樣,沒有任何反應。
過了許久,林晝才慢慢緩過來。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指尖控制不住的發顫,眼睫也在無助地抖着。
額間全是汗水,寒意仿佛已經浸入骨髓。
“不應該啊。”她虛虛地躺在床上,将被子全部扯開。
涼意稍稍讓她恢複了些許理智。
自從來到這個小世界,任務完成得很順利。
過了許久,林晝突然想起一個可能。
是原劇情,原劇情中落水那段。
原主害人不成反倒自己落進水裡,而女主溫覺寒隻是在旁邊看着。
所以,她是夢到了原主的死亡?
林晝這下更猜不透是怎麼回事了。
難道是原主給她的暗示嗎?
“系統,原主真的不幹了嗎?她有沒有可能還在這個世界?”就算系統一直不回複,林晝也還是堅持問道。
系統:“不可能。”
林晝松了一口氣。
但當她想再問一下為什麼做夢時,系統又不回複了。
——
次日,林晝起得很早。
她看着鏡子裡自己眼下的黑眼圈,愣愣發着呆。
過了許久才打開水龍頭開始洗漱。
說好今天要去找溫覺寒學習的,如果隻因為夢不去的話,也太膽小了。
大不了早去早回。
林晝到溫家時,溫覺寒也不過剛剛起床。
甚至從房間出來時還未收拾好,耳邊的碎發被打濕了一些,一滴水珠從發梢向下,滑落至精緻的鎖骨線條。
望過來的眼神也濕漉漉的,看起來十分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