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孩子不是我家的,難不成還是她家的?”謝清把小娃娃抱得更緊了些:“要不然你們問她,來莊子之前,有沒有成過婚,有沒有懷過孕!”
“你這小姑娘怎麼回事,看在你哥哥剛剛去世的份上我們不同你多計較,但你也不能借故發瘋,說的都是什麼話。”
老管事也覺得她是刺激太大,才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也歎着氣叫謝清别胡鬧了。
“王秋霜,你自己說,”謝清對周圍的诘責充耳不聞,隻抱着懷裡的小孩:“這孩子是不是你生的。”
謝清就站在哪裡,聲音很大,周圍的人都不以為然的看着她,還有人在勸她讓把小孩還回去。
然後,衆人就看見那個平日裡一向大度善良的秋娘慢慢擡起了頭,嘴唇蠕動了兩下,從嘴裡吐出來兩個字:“不是。”
那一瞬間,地上掉根針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就連呼嘯的寒風都安靜下來了,一片靜谧裡,又響起來謝清的聲音。
“當時我和哥哥被指責騙人,所有人都讨厭我們的時候,你自己說,害怕染了時疫偷偷跑出來的人是誰?那官府冊子上面寫的究竟是誰的名字?”
衆人的目光交彙之處凝結成一個點,王秋霜在這樣難言的目光裡又一次點頭:“官府冊子上寫的是你們兩個的名字,我是害怕得病偷偷跑出來的。”
王秋霜的話無異于平地一聲驚雷,頭暈目眩的感覺讓衆人不可置信的搖頭又晃頭,這些年,難不成就像一個笑話。
無聲沉默裡,小孩看見了王秋霜,咿咿呀呀的要她抱,兩隻小手張開,啊啊的叫。
現在該說的都說了,王秋霜反而挺直了脊梁,她終于松了口氣,坦然無畏的:“囡囡,我不能抱你了。”
然而話音尾調消散在空中,又是說不出的怅然。
“當時,你抱着我家小妹,我和哥哥不敢聲張,害怕你對我小妹有着什麼威脅之心,擔心小妹有什麼差錯,該讓我們認的都認了。”
“後來看你對我家小妹也不錯,當時我們在莊戶上也沒有立身之所,哥哥又擔心把實情講出來村裡人會不相信我們,也就把這個事情忍了下來。”
“這些年,我和哥哥受點委屈就算了,隻要小妹可以平安長大,那點苦累也不算什麼。”謝清感到臉上濕漉漉的,用手一摸才發現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流了滿臉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