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砸了個稀巴爛的肉身菩薩像已經被擡回了城頭的廟裡,地面上也就隻剩下一些碎塊和泥沙。
江不還走上前來:“小師叔,我們先找一處酒樓休息,等到晚上,那妖邪出來作祟,再同仙盟弟子一同剿滅。”
說罷,他又看向了一旁的顧橋。“這位仙友,你……”
無需他多說,顧橋便已意會,他柔柔一笑道:“自當效勞。”
那頭說的火熱,劍一卻湊到了溫霜渡的身邊,他望着仙盟衆人離去的背影,問溫霜渡:“不是挺厲害的嗎,剛才被人罵了怎麼不吱聲。”
溫霜渡沉默,看了他一眼。
然劍一還沉浸在溫霜渡吃癟的得意中,他話說的十分輕松:“就沒見過像你這麼窩囊的。”
“窩裡橫。”他又補了一句。
溫霜渡:“······”
他也沒見過像劍一這麼賤的。
溫霜渡有點不悅的收回目光。“你不窩囊,方才也不見你替我說話。”
劍一哈了一聲,語氣理直氣壯:“我為什麼要替你說話?”
“……”
溫霜渡又看了他一眼,但這次沒說話,轉身就走。劍一對他生氣的樣子喜聞樂見,輕哼了一聲,心情大好的跟上。
夜幕降臨,城内一片靜悄悄。
溫霜渡被迫端坐在酒樓的房間裡,有點困倦,也有點坐不住,但偏偏房間裡唯一的一張床,現在被一個“無賴”占着。是劍一翹着二郎腿,姿态懶散的抱着劍。
“這裡的晚上,怎麼這麼靜。”溫霜渡感到不對,又細細的聽了一會,卻隻覺這整個城内靜的有些詭異。
按照常理來說,就算這裡是古代凡間的夜晚,也不應該靜成這個樣子。
“所以你想說什麼?”劍一本翹着二郎腿無聊的應聲。但下一刻,他卻突然眼神一冷,整個人瞬間從床上坐了起來。
溫霜渡:“?”
哪知還不等他問劍一怎麼了,房間裡的江不還和顧橋也紛紛站了起來,手握在劍柄處,俨然是警惕之态。
整個屋子,眨眼就隻剩下溫霜渡和莫相雨像兩個沒事人一樣,相對而坐。
溫霜渡疑惑問:“怎麼了?”
江不還皺眉,低眉思索道:“感覺很不對。”
顧橋很快接上一句:“感覺很危險,但是不知道為什麼。”
話音剛落,酒樓一樓的大堂内,卻在此時傳來了什麼東西倒地的聲音,幾人瞬間對視一眼,迅速推開門朝着樓下走去。
溫霜渡被他們帶的也有點緊張,他拉起莫相雨,趕緊跟着下了樓。
溫霜渡出了門準備下樓的時候,卻見剛才出去的那幾人并沒有再繼續走,反而都停在樓梯口處,像在看什麼。
于是順着他們的視線,溫霜渡朝着酒樓門口處看去,隻一眼,就驚的忍不住微微瞪大眼。
隻見,那白日裡還好好的酒樓老闆,此時卻像是中了什麼邪般,不停的在朝着門口遊蕩,就連一路上的桌椅被他撞得東倒西歪,也渾然不覺。
溫霜渡皺了皺眉:“他這是怎麼了?”
哪知是不是察覺到活人的異樣,酒樓老闆轉身,露出了一張在月色下慘白的臉,他慢慢張嘴,雙目純黑,瘆人的不行。
“啊啊啊啊——!”他哀嚎如狼,猛地朝着樓梯口處的衆人沖來。
溫霜渡心裡咯噔了一下,伸手向後一掏,下一刻,堅硬的觸感便被他握在了掌心,溫霜渡用力一甩,便将那東西抽了出來。
“砰——”
伴随着桌椅被砸碎的聲音,酒樓老闆轉眼便被劍一踹飛了出去,老闆肉體凡胎,經不得這麼一摔,等他再想爬起來的時候,一條小腿卻已然彎曲,顯然是被摔斷了腿。
酒樓老闆爬不起來,一時不用擔心他沖過來,江不還移開目光,終于尋向了方才感覺到的破空痕迹。
他的目光落在樓梯上耷拉的一截硬鞭,他眉頭輕皺,随後一路向上,直到看見鞭子的柄握在誰的手裡。
它此刻就握在溫霜渡的手裡,那鞭硬挺狀似長棍,鞭身猶如摻了金線,通體絲絲金光流轉,靈氣極盛。
江不還眼神微滞,片刻後,他認出了此物,猶疑道:“打神鞭?”
他話音落下,前頭本沒注意到的劍一也回身望來。江不還的視線逐漸從溫霜渡的手裡,轉移到了他的面上。
江不還:“千年雷神木,聚陽火鍛造,辟邪除陰,除了混沌,這世上便沒有怨氣是打神鞭打不散的。”
“——這是玉渺君的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