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就沒有了。

因為第二次見面，江小海就抱着枕頭來了，遭到拒絕後，直到第八次，才成功睡到沈一身邊。

一上床，他就迫不及待，故技重施，然後糖被老師沒收了。

剛刷了牙就吃糖，的确不是個好習慣。

萬萬沒想到，江小海居然學精了，用上了障眼法。

看着他手裡那兩顆糖，沈一清楚他逃不過了。說實話，這糖的味道不怎麼樣，可江小海扭開包裝，喂到他嘴邊，他還是張開嘴吃了進去。

啧。

太甜了。

.

“一一，我們去踢小球吧！”

“一一，我們一起去吃飯飯！”

“一一……”

沈一一的幼兒園生涯，因為充斥了這些“一一”而格外充實，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江小海總有使不完的勁，活力滿滿，還不會想爹媽。

開學這麼久，沈一一就沒見過他吵着鬧着要找家長，天天樂呵呵的，随随便便什麼事，就能開心半天，仿佛天大地大，他的快樂最大。

不可否認，沈一一在他的影響下，很快忘了他也有父母，每天陪他玩陪他睡，足夠他應接不暇了。

“一一，快來，我給你推秋千！”

幼兒園秋千是個消耗品，前段時間剛修複完，江小海眼疾手快，一屁股坐下，就趕緊叫沈一一，讓他先過來玩。

沈一一正要叫江小海先玩，江小海就一把拉過他，強買強賣地按在秋千上，旋即興緻勃勃地跑到他的後面，開始給他推秋千。

像是比他自己玩還要高興。

不過小孩能有多大力，沈一一低頭，看了眼恰好懸浮地面的腳，心想他自己蕩，應該會比這個高吧。

晃了會兒秋千，沈一掐點起身：“你坐，我推。”

江小海重重地“嗯”了一聲。

不久後，沈一得以見證江小海眼角噙淚的模樣，這是小菊花班老師都沒有過的殊榮。

自從接收了新生，幼兒園一直流傳了這樣一個傳說——這一屆有兩個天使寶寶，正好一個班一個，其中一個是小葵花班的沈一一同學，另一個就是小菊花班的江小海同學。

然而，此時此刻，真天使寶寶眼淚花花，緊緊握住秋千的繩索，害怕也隻是小聲呢喃：“一一，好高呀……”

沈一一看了眼雙手，不禁懷疑他是不是吃了菠菜，而且他推江小海，有江小海推他用力麼？沈一不明所以，想要拍一拍江小海的肩，試探性伸出手，又擔心他不知道哪兒來的洪荒之力，會傷到江小海，中途把手放下，幹幹巴巴道：“别哭。”

他不推了就是。

“起開，這是我的地盤！”

兩個小朋友的官司還沒扯清楚，忽然插進來第三個人，江小海顧不上哭，瞪着一對水汪汪的眼睛看過去。

一個又高又壯的小胖墩，高和壯是針對他和沈一來說。

“那你排隊，我們玩完了到你。”江小海秉承公平公正的原則，沒計較小胖墩言辭的不禮貌，還好心地給他機會。

小胖墩年紀有江小海和沈一一加起來那麼大，仗着這些優勢，他走過去把江小海提起來，摔到一邊。

沈一一踩過秋千，飛奔過去，一頭撞向小胖墩，小胖墩隻踉跄後退了幾步，反倒是沈一一因為力的相互作用，跌坐在地上。

“一一！”江小海爬起來，學着沈一一沖過去，但他吸收了沈一一的經驗，及時刹住，擡起小胖墩的手臂，吭嗤就是一口。

直接把小胖墩咬哭了，哭聲還把老師吸引過來。

沈一一上前，把江小海的嘴從小胖墩的手臂上移開：“别咬，髒。”

小胖墩哭得更大聲了，指着沈一一罵道：“你男的女的，還叫什麼一一，你個娘娘腔！”

江小海咬得更用力了，一口小乳牙把小胖墩咬出了血。

三方請了家長，因為小胖墩先挑的事，他的家長隻能作罷。

其實是因為沈一一父母亮出了身份，小胖墩完全不占理，就算他的家長鬧一通，還不是什麼都得不到。

不過沈一一到回家，在飯桌上提出他要改名字。

沈姮和王少商尊重兒子，第二天就領着他去派出所把名字改了。

從此，“沈一一”變成了“沈一”。

回到幼兒園，同學連帶老師，依舊習慣叫他“一一”，沈一糾正過很多次，下次他們還是會那麼稱呼他。

他悶悶不樂到午覺時間，熟悉的腳步聲響起，啪嗒啪嗒來到他的小床邊，他期待又害怕地望過去，江小海抱着他的小枕頭說：

“沈一，我們今天還一起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