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到後半夜便停了。
兩個人睡前抱的太緊,清哥兒發了一身的汗,半夢半醒之間,清哥兒推了推旁邊的人,王連越也感覺到熱,手自覺的松開了些。
這場雨下完,天氣是越來越熱。
早起,清哥兒還沒起床,王連越已經在竈房燒火煮起野菜粥了,成親這幾個月,别的沒學會,就學會了煮粥。
早飯吃的荠菜粥,就着清哥兒腌的紅蘿蔔絲,這種紅蘿蔔蘭玲姐叫它心裡美,外邊是綠的,内裡卻是紅色的,做腌菜,涼拌菜,都好吃,清哥兒特意讓蘭玲姐給他留的種子。
吃過飯,王連越端了盆熱水處理他帶回來的野物。
兩隻套子裡套的野雞直接拔毛處理了,自己家留着吃,兩隻狍子本來還有口氣,昨天下雨沒管它們,也已經死透了,明天得拿去賣了。
“趕明去酒樓賣東西,你帶着兔子跟我一塊去呗?狐狸毛我讓老闆留着,拿去鋪子裡加工給你做圍脖。”
王連越把拔野雞毛的髒水倒了回來,到院子角那劈柴,嘴裡問清哥兒,清哥兒“嗯”了聲,回他。
“把兔子賣了,買幾隻雞回來吧,天天買雞蛋,太虧了。”
清哥兒在旁邊搓昨天的粘泥的衣服,兩隻罪魁禍首還在旁邊唧唧歪歪,清哥兒拿腳尖抵着花花的頭,不讓它蹭。
“臭狗,一身土,去河裡洗個澡再回來摸你。”
這話狗當然聽不懂,清哥兒是說給王連越聽的,王連越懂他的意思,無奈的搖搖頭,抱着兩隻狗崽子去洗澡去了。
在河裡洗肯定不行,狗崽子才不到三個月大,還是小奶狗,跳進河裡撈都撈不住,立馬就被沖走了。
隻好重新燒了點水,一隻一隻抱着搓了毛,洗大黑的時候,已經洗幹淨的花花在旁邊抖毛,又濺了王連越一身水。
“小祖宗行行好,别甩我身上了,一會我衣服髒了又要挨罵。”
王連越往旁邊躲花花,結果手裡的大黑掙紮着,一頭栽進了盆裡,王連越衣服還是濕透了。
一個漢子跟兩隻狗鬥智鬥勇,看的清哥兒抿着唇直笑,“你就站院裡等着日頭給你曬幹吧!”
午後,王連越又摟着清哥兒睡了一覺,不用忙着做花脂賺錢,日子都悠閑起來。
田裡的稻子被雨水滋潤後長得更好了,王連越趁着日頭落山,去田裡轉了一圈,拔了拔長起來的野草,另一畝旱地,王連越聽清哥兒的話,一半種了花生,一半種了紅薯,苗也生的很好。
原來清哥兒住的舊房子,被王連越開辟了一塊菜園子,種了點黃瓜豆角跟茄子,地壟上還種了一排蔥和韭菜。
晚上吃的韭菜雞蛋餡餃子。
王連越去菜園子裡轉了一圈回來,割了把韭菜,清哥兒一看家裡還剩下五個雞蛋,想着明天去城裡肯定要買新的雞蛋和雞崽子回來,這點雞蛋不如一下子吃完。
反正今天也沒什麼事,清哥兒拌了餃子餡,開始教王連越包餃子。
“你松手,勁這麼大餃子都破了,你當它是鐵做的啊!”
教了沒一會,清哥兒抓狂了,第一次當老師就攤上王連越這個沒天分的學生,勁大如牛,每一個經過他手的餃子,清哥兒都得在外面在包一層皮。
清哥兒老老實實的讓王連越擀餃子皮去了。
第二天一早,兩人收拾收拾上城裡去了。
早飯在剛下牛車旁邊的包子鋪吃的,鮮肉的大包子五文錢兩個,兩個人要了四個,清哥兒吃過一個,第二個便吃不下了,王連越拿過來三五口吃完了。
王連越帶着清哥兒去經常賣野物的酒樓,先把兩隻狍子賣了,掌櫃的給了他四兩銀子,狍子挺肥的,肉很多,但是四兩銀子還是給多了。
“沒給多,我看你那簍子裡還有隻狐狸,賣給我呗,我可以給十兩銀子。”掌櫃的姓張,跟王連越也算是比較熟了。
王連越搖頭,拒絕了他。
“肉白給你,皮剝下來還給我。”
“别啊,”清哥兒急的在旁邊掐他胳膊,“十兩!幹啥跟錢過不去?”
“不賣。”
王連越還是堅持自己的想法,這火狐狸的皮子他打來就是為了夫郎,夫郎長得白,配這個肯定好看。
見他這麼堅持,張掌櫃也就作罷,他人好,還承諾一會剝了皮子讓人給送去加工鋪子裡。
走出去二裡地了,清哥兒還有點悶悶不樂,王連越知道他心裡琢磨啥呢,隻好攬着他的肩膀哄人。
“還生氣呢?”
“沒生氣,你那麼辛苦,上一趟山,”清哥兒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幹嘛不賣……”
知道清哥兒是心疼他,王連越心裡很是高興。
“我問你,我賺了錢做什麼?”
聽他問,清哥兒迷茫的看着他。
“賺了錢,給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