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晴哥兒隻會嘴裡發出“噗噗噗”的聲響,就這樣,王子堯也樂的高興。
“剛路過馬大膽家,他家正殺羊呢,我順道買了二斤肉和三斤肋排,咱們晚上煮個鍋子吃,”王子堯說道,“清哥兒一會别走了,我看見你家漢子了,跟他說了晚上來我家吃飯。”
羊肉鍋子是這裡冬日裡常吃的一種菜式,買了新鮮的羊肋骨清水煮,放入蔥姜蒜等調料去去腥氣,煮出來的羊湯可以涮菜,刷肉,煮面,怎麼做都好吃。
嶺北養牛羊的人家多,也就是沿河村水多,也最靠近南邊,所以村子裡養到不多,除了馬大膽家沒人養,往北走幾個村子裡到處是牛羊,所以牛羊肉賣的還是很便宜。
王連越将買的羊牽回家裡,安置到牲畜棚裡,拎着些新鮮羊肉過來了,清哥兒跟漁哥兒他們已經擇好了菜,鍋子也架上了。
“怎麼你又買了些肉,”王子堯見他也拎着肉,“哪裡吃的了這麼多?”
“把蘭玲姐他們也叫過來吧,這會地裡又沒活,他們在家也是閑着。”王連越放下肉,洗了洗手,便湊到清哥兒身邊了。
聽王連越這麼說,王子堯連忙去喊了蘭玲姐夫婦倆來,他們果然在家閑着呢,一聽趕緊來了,但是手裡也沒空着,拿了些蘿蔔莴筍來。
六個大人圍着桌子做了一圈,晴哥兒早就吃了米糊糊,被漁哥兒哄去睡覺了。
鍋子“咕嘟咕嘟”的冒些泡,王子堯從屋裡拿了壺菊花酒來,坐下,幾個人開始動筷子。
“羊肉腥,你嘗嘗能吃不?”王連越給清哥兒夾了一筷子肉,示意他嘗嘗。
清哥兒倒是沒覺得胃口不好,他就着王連越的筷子,沒防備的吃了一大口,随後就被羊膻味沖到了,要吐,但是桌子上人這麼多,他好意思。
“來,吐我手裡。”王連越早就有準備,連忙遞了手過去,清哥兒忍不住吐到了他手裡,忙着喝了口水壓了壓。
“呀,這會還吐呢,都幾個月了。我去給你煮點面吃吧?”蘭玲姐就坐他旁邊,注意到了,連忙擔心的拍了拍他的背,幫他順了順,“我看你養的這麼好,還以為沒害喜呢。”
“沒吐過,這還是第一次。”清哥兒喝了幾口水,緩了過來,看着王連越,突然想了個明白。
原來沒覺得胃口不好,是因為王連越在做飯,他會避免那些腥氣的菜式,所以他沒覺得不舒服,如今突然一吃隻覺得難受。
“不用忙活,這會我也吃不下,我吃點菜喝點湯就好,湯還是挺鮮的,我剛才喝了沒覺得腥。”
眼看着蘭玲姐要去竈房煮面,清哥兒連忙攔住了她。
“成,你吃不飽,回去餓了,再讓越小子給你單做。”
漁哥兒給煮了些蘿蔔塊,盛進他的碗裡,“過了這幾個月就好了,我當初也是吃不下,等五六月的時候,又覺得怎麼吃都吃不夠。”
清哥兒點點頭,仔細的吃了塊蘿蔔,蘿蔔在地窖裡儲存,失了水分,原本沒那好吃,但是從羊湯鍋裡煮了,吃着就變得鮮甜水靈。
“沒事,我回去再給他煮面就成,”王連越洗了手回來坐下,覺得剛才他們擾了大家興緻,便舉了一杯菊花酒,“來,咱們幹一個,為了家裡和睦,為了新年順利!”
“好!”
除了清哥兒跟漁哥兒,其他人都舉着杯幹了,蘭玲姐喝的一滴不剩,甚至臉色沒有一點變化,她身邊的楊改就不成了,一杯酒下肚,瞬間上頭,臉變得通紅。
月光灑了一桌子,酒足飯飽,幾人散了,往家裡走去,路上有雪水,晚上遇了冷有結上冰,腳踩在上面,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路不好走,王連越想抱着清哥兒,但是他喝了酒,渾身伴着酒氣,清哥兒聞着不舒服,便沒讓他抱,隻是牽着手走。
兩個人回了家,已經很晚了,狗窩裡的花花已經睡了,聽見動靜都沒醒,大黑倒是警戒的擡起頭,一看是他倆,又縮着頭靠在花花身上睡着了。
畜牲棚裡的兩隻母羊,剛換了環境不習慣,這會正“咩咩咩”的叫,他們旁邊籠子裡的鴨子和雞,被吵的沒法休息,也跟着“嘎嘎嘎”“咯咯咯”的叫,清哥兒坐在屋裡隻覺得好吵。
王連越換了身衣服,還沒躺下,又被清哥兒拿着腳丫踹了兩下。
“先别睡,穿上襖,去看看那兩隻羊要做啥,吵的人怎麼睡覺。”
清哥兒拿着被子蒙着頭,嬌氣的聲音從被窩裡穿出來,王連越彎着腰,掏出他的頭親了一口,才穿了衣服出了門,過了會,院子裡便安靜下來。
“好了,睡吧。”王連越關上門,吹了燈,動作輕柔的鑽進了被窩,雙手環住清哥兒,手虛虛的搭在清哥兒微微凸起的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