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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第 10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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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接連碰壁,這時魏家又找上門來。魏家家主魏耀光是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借着與徐家攀上親,捐了個員外,如今穿着一身亮眼的绫羅綢緞,大喇喇地坐在徐家客室裡。擡腳進門的徐一鳴看得忍不住皺眉,但嘴上還是客客氣氣:

“外面天寒地凍的,親家怎麼有空過來?”

“哼!”魏耀光冷哼一聲,“我若不過來,我閨女怕是要跪死在你家祠堂了?”

徐一鳴聞言氣得胡子直抖,這要放在以往,魏耀光哪裡敢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

一旁伺候的徐管家見狀,忙上前給魏耀光添茶,嘴上打着圓場:“魏老爺,此事我家老爺也是無奈。夫人得罪的可是定北王府世子,那王媽更是當着定北王府的面說什麼謀逆……您說,我家老爺若不做個樣子懲罰夫人,夫人怕是要被送到公堂上受審了。”

魏耀光一臉不屑:“定北王府又怎樣?還不是要靠着我家的船才能出海!”

“親家,”徐一鳴深深歎了口氣,“你有沒有想過,如今永隆大亂,定北王府還會有所顧忌嗎?”

魏耀光得意道:“如今其他州府都亂了,定北王府想往外送貨,更得仰仗我家的貨船。”

“此言差矣。”徐一鳴搖頭,“定北王府确實需要走海路送貨,但你有沒有想過,如今朝堂無暇監管北涼,他們完全可以将你的船隊據為己有!”

這是徐一鳴作為世家的慣有思維:看上什麼,隻要時機到了,便可強取豪奪。

但魏耀光不以為然:“我魏家祖祖輩輩在這北涼府跑海路,豈會沒點根基?再說了,能抗住海上風浪的貨船,除了我家,北涼府還有誰能造得出來?”

他這般笃定,是因為定北王在北涼府素有“賢王”的美名,從未仗勢搶奪百姓财物,連商戶主動孝敬的銀子都不曾收過。

徐一鳴淡淡道:“但願如此吧。”

魏耀光不忘今日來意,直接道:“我今日來就是告訴你們一聲,開春這趟出海,原本給你們家留的三成艙位,如今再減一成。”

徐一鳴急道:“這是為何?”

魏耀光斜睨着他:“過年這幾日,北涼府七成商戶都上門送禮,求着我給他們留些艙位。大家打交道這麼多年,我也不好拒絕。”

徐一鳴皺眉:“可我家的貨已經備好……”他這批貨本該年前就送到京都,卻被耽擱至今,如今積壓更多,本還想多要兩成艙位,誰知……

不待他說完,魏耀光便一攤手:“那沒法子!我總不能放着掙錢的生意不做,白給你們徐家行方便吧?”

徐一鳴看向徐管家。管家會意,賠笑道:“魏老爺,以往您幫徐家送貨的情分,我家老爺都記在心裡,也與主家打過招呼,隻要您家少爺考上秀才,便立即在北涼府給他安排個差事……”

魏耀光擺手打斷:“沒影兒的事就别提了!”

徐管家以眼神請示徐一鳴,見他微微颔首,又道:“魏老爺,您看這樣成不成?别的商戶給多少運費,徐家也按那個數給您。”

魏耀光撇嘴:“這次不行!我已經答應别家了,你們的貨……還是等下次吧。”說完站起身,“倩如受了傷,我接回去魏家将養些時日。”說完不待徐家主仆說話,甩袖而去。

徐一鳴強壓着怒火,待魏耀光走遠後,猛地将桌上茶盞摔得粉碎,厲聲罵道:“捧高踩低的勢利小人!”

徐管家連忙上前勸道:“老爺息怒,保重身子要緊。”

徐一鳴揉着太陽穴沉默良久,突然問道:“可查清那日打的是誰家的人了?”

“查過了,”徐管家躬身道,“是年前從臨水縣逃難來的一夥平民。說來也巧,其中一人與老奴還有些交情。隻是不知他們怎的攀上了定北王府,如今都住在王府城外的莊子上。”

徐一鳴沉吟道:“你既與他們相識,便去尋那日被打的哥兒賠個不是。”說着長歎一聲,“但願定北王府莫要記恨此事才好。如今我徐家當真是舉步維艱啊!”

徐管家猶豫道:“老爺,實在不行...咱們想辦法回京如何?總好過在此仰人鼻息。”

“你當老夫願意在此與魏耀光之流虛與委蛇?”徐一鳴苦笑,“我何嘗不想回京?但眼下皇權之争你死我活。咱們在此尚能苟全性命,若回京城...”說到此他頓了一下,“他日若皇後失勢,以我們與太子的過節,豈有立足之地?”

徐管家不再多言。

北涼府城外難民安置點,一個清瘦的青年抱膝倚靠在窩棚的木闆牆上,木然地盯着白茫的雪地,無視旁邊被寒風拍打的破敗草簾。

他身後的窩棚裡,壓低的争吵聲與孩子的哭鬧交織在一起。

“啪!”一個粗陶碗被狠狠摔在地上,碎成幾片。

“墨守信!你是不是要逼死我們娘仨才甘心?”墨家大嫂紅着眼眶,一把扯過縮在角落的兩個孩子。孩子們瘦得顴骨突出,嘴唇幹裂,正驚恐地望着争吵的父母。

被叫墨守信的男子也是面黃肌瘦,手裡攥着半塊面餅卻不舍得往嘴裡送,他舔了舔發幹的嘴唇好言道:“爹臨終前的話你又不是沒聽見!要我照顧好小弟......”

“十年了,整整十年。”墨大嫂原本壓制的嗓音,突然放了開來,聲音刺破棚頂,“就因為你爹一句話,你把他當菩薩供了十年!如今都到了這個境地,他還成天鼓搗那些破木頭,指望我們養活。”她說着手指門外,“你去打聽打聽,誰家當嫂子的像我這般好說話?”

門外男子正是婦人口中被兄嫂供了十年的“菩薩”墨守易,聽到兄嫂對話手指深深掐進掌心。半晌後低頭看着自己布滿刀痕的雙手,這十幾年來他潛心鑽研祖上傳下來的機關術,做出來的東西卻被認為是供孩童消遣的玩意,連一口吃食都掙不來,如今更是要搶侄兒侄女的口糧苟活。

讓人怎能不覺悲哀。

屋裡墨守信煩躁地擺手:“整天翻這些舊賬有什麼用?我跟着捕魚隊不是也分了糧食?把我那份給小弟就是了。”

“你說得輕巧!”墨大嫂指着兩個孩子道,“你掙的那點吃食,連兩個孩子都喂不飽!”

“我掙的不夠,不還有你的嗎?”墨守信梗着脖子道,“你的糧食給孩子們吃,我的你跟小弟分着吃。”

“墨守信!”墨大嫂眼中強勢一收,突然哭了起來,“你是要逼死自己嗎?你到底欠了他什麼啊?要把命......”

屋外的墨守易聽到這裡站起身,深吸一口氣掀簾而入。墨家大嫂見他進來,别過頭去抹了把眼淚,硬是咽下了後面的話。

墨守信見弟弟進來,強擠出個難看的笑,用故作輕松的語氣道:“守易,你别聽你大嫂的,她這人就是嘴硬心軟。”說着将手上半塊餅遞到弟弟面前,“來,你餓了吧?快墊墊。”

墨守易沒去接那半塊餅,而是盯着大哥的眼睛鄭重道:“大哥,大嫂說得在理。你不欠我的,往後我自食其力,你不必再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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