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的身影瞬間帶着劍勢橫在了花萬枝身前。
花萬枝急忙後退,看清來者時,他冷笑一聲,揮刀格擋住。
“你是怎麼找來的!”
陸行餘光瞟見被綁成粽子的顔清越,怒氣越發上湧,根本不和他多話,每一劍直接奔着他的要害而去。
招招殺招!
花萬枝身形靈巧,直接一晃,閃身出了門。
陸行也來不及去追,先轉身給顔清越松了綁。
“怎麼被他抓了?”
顔清越揉了揉鼻子:“我被人追殺,然後他救了我。”
陸行劇烈起伏的胸口一頓。
“救了你?怎麼又把你綁了?”
顔清越苦着臉:“怪我自己……”
她當時不該威脅人。
“怎麼能怪你,都是他的錯!”陸行想要伸手摸她的臉,又生生忍住,“可有事?”
“他拿狗尾巴草撓我鼻子……”顔清越眼淚都出來了,“把我當小狗逗。”
“沒碰你其他?”
“沒有。”顔清越捂住心口,“我自尊心受損了。”
“我讓人去追殺他,給你找場子。”
顔清越點點頭。
“林大哥你真好。”
陸行給她擦了擦淚。
“别哭了……嗯?”
顔清越吸吸鼻子:“我好想雁姐姐。”
“薛娘子不在你身邊确實不安全,那些人……”
“不是那些人。”顔清越将剛剛花萬枝的話複述了一遍,“是和這案子的兇手有關。”
想到那條線索,她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我們再去看看!我覺得我們方向肯定是對的,兇手才會想要滅口我!”
“你……”陸行有些遲疑。
才被人刺殺又綁架,他擔心她受不了。
顔清越還是精神十足:“沒事兒!我好着呢!”
沒死沒傷的!
“好,晚上我和你再去一次。”
顔清越甜甜一笑。
“我覺得我運氣可好,這樣都能有人來救我呢。對了,林大哥,你是怎麼找來的啊?”
陸行摸出剛剛揣在懷裡的紙條。
“就這個,我走路上被人帶着石塊扔過來的。”
顔清越一臉莫名,接過一看。
“好标準的狗爬字!”
事情解決,陸行也才反應過來。
是誰傳遞的消息呢?那人既然想要救人,為何不直接把人救了,非要借他的手……
顔清越也不在意:“反正和咱們沒仇,或許是哪個江湖上的英雄豪傑?”
她随手扯了扯腦袋邊的畫。
這畫畫的是一盤荔枝,顔色鮮豔亮麗出彩,荔枝的葉子青綠相間,顔色過渡自然,栩栩如生。
顔清越摸了一把。
想吃荔枝啊。
她收回手,畫上被摸的地方顔色變淡了,手上沾染了點點紅色的痕迹。
一道靈光閃過。
“我知道兇手是怎麼弄的了!”
“什麼?”
顔清越捏住陸行的胳膊:“我們回書肆,你讓人給我準備一些劣質的彩墨和樹膠還有紙筆。”
“你要畫畫?”
“對,不是我,是百裡弗,讓他畫。”
夜晚的皇宮格外安靜。
皇帝今日難得沒有去哪個後妃宮中,而是在書房裡看着書。
“那案子的進展怎麼樣了?”
王安德給皇帝端來一碗湯水。
“王子遷和袁少軒也被殺了……”
皇帝手中的湯水顫動:“膽大包天的兇手。”
王安德抖了抖。
“陛下别生氣,剛剛肅王殿下遞了消息進來,說是顔郎君已經把案子破了。”
皇帝心中輕松這才端起湯水喝了一口。
“真是個好孩子,朕沒看錯人。”
王安德還是忍不住提醒:“可他是顔玉質的兒子……”
“都說宰相肚裡能撐船。”皇帝拍了拍自己圓滾滾的肚子,“朕是皇帝,就更不應該小氣。”
王安德隻能奉承道:“陛下胸懷寬廣,是奴婢心眼兒小了。”
“你是細心。”皇帝樂呵呵的。
“護國公記挂着陛下呢,今日專門問了陛下的安,還說要把那些讓陛下煩心的人都給剁碎了。”
“二叔就是這樣。”皇帝晃晃腦袋,“都把朕當成沒長大的孩子呢。”
“這是難得的君臣之義。”
“剛好,朕去瞧瞧皇後。這幾日三郎奇怪都很,也不知是怎麼了。”
王安德也留意到:“肅王殿下最近倒是活潑許多。”
“你把這個詞兒用在他身上,我這個做父親的都有些……”皇帝憋笑,“他那日笑呵呵的,朕還以為他中邪了呢。平日裡,那些弟弟妹妹鬧他,他也不為所動,反倒是那日笑得真心極了。”
“這有些事得自己想通。肅王殿下吃了不少苦,難免性子内斂些。但是有陛下和皇後殿下疼愛,太子殿下愛護,或許這氣就纾解了。”
皇帝被他扶着,搖搖晃晃走着。
“就你嘴甜。”
他的聲音低了下去,飄渺得像是被夾在風中。
“本是朕,對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