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許明朝見狀起身站在他背後，她彎下腰，伸手輕輕搭在他的手背上，“跟着我的動作走。”

她的指尖微涼，卻帶着一絲溫和的靈力。伸手環繞過來的時候身上傳來若有若無的桃花香。

李慕然神色僵硬，卻不好掙開，隻能任由她的靈力緩緩流入自己的經脈。

絲絲縷縷的靈力随着不規律跳動的脈搏在他體内靜靜流淌，四周靜谧無聲，他仿佛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随着眼前那道火光左右搖擺，晃蕩不定……

“你心跳好快，引氣初期最要緊的是摒棄雜念，心無旁骛才好。”

許明朝用空着的那隻手拍了拍他的肩，他頭也沒回，很快回應道：“我生來心跳就比旁人快些。”

行吧。許明朝沒再與他糾結這個，她将山洞中的靈氣聚集了起來，牽引到了李慕然身邊。

“現在呢？”

李慕然點點頭：“胸口好像有一股無形的氣流。”

“好，現在試着把這些靈氣引入丹田。”她松開手，退開一點距離，“記住，要慢慢來，欲速則不達。”

李慕然繼續閉上眼睛，按照她的指引，一點點将靈氣引入體内。

靈氣起初進入身體時，還有些滞澀，但很快，他便找到了節奏，靈氣如涓涓細流般彙入丹田。

“不錯嘛，你悟性很高，這麼快就掌握了。”許明朝笑着誇了一句。

這火生的似乎太旺了些，有些灼人，李慕然稍稍側過臉去，神色僵滞，并未回應。

良久後才聽見他低低說了聲：“嗯。”

許明朝看向身邊的人，也不知道到底是被烤的還是害羞，總覺得他臉上透着些紅色，神情也有幾分忸怩。

原來這麼輕輕誇一句都能讓他不好意思，許明朝心念一動，便故意逗他：“你天賦不錯，模樣又生得俊俏，日後漫漫仙途，定有許多漂亮姑娘們被你迷住。到那時師弟可不要忘了我這個領路人啊！”

李慕然眉頭皺得更緊，語氣裡帶着一絲不耐：“師姐若是無聊，不如想想出去之後如何同旁人交待你我今日失蹤的事情。”

“開個玩笑而已，不要那麼嚴肅嘛”，許明朝碰了壁，隻好提起裙擺又坐了回來，她一面撥弄着眼前的火堆，一面狀似無意地問：“對了，你的父母呢？怎麼從來沒聽你提起過？”

李慕然沉默片刻，聲音冷淡：“都死了。”

他說完，擡眼看向許明朝，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到那種常見的、虛僞的同情或愧疚。

可許明朝隻是愣了一下，随即哈哈笑了兩聲：“真巧，我的父母也不在了。”

她的語氣輕松，仿佛在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李慕然的目光直直落在她臉上，試圖從她的笑容裡找出一絲僞裝，卻什麼也沒找到。

“那……他們是怎麼去世的？”許明朝試探着開口。

李慕然往後靠了半寸，眼底深深的濃重的情緒一瞬又消弭不見，他将肩背壓在冰冷的石壁上，“太久了，我不記得了。”

聲音好似雲淡風輕，卻是不想再提的意思。

“師姐呢，你的父母不在了，你不難過麼？”他偏過頭，幽暗的視線投射在許明朝身上。

“難過啊，可難過有什麼用？”

許明朝聳聳肩，眼裡的确看不到什麼哀傷的神情。她繼續往火堆裡添了根柴，“不管發生什麼，日子總得過下去，你說對吧？”

許明朝真是個奇怪的人，他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她的側臉上。

火光映得她的輪廓柔和，眉眼間帶着幾分盎然笑意，很生動。

“怎麼了？”許明朝忽然轉過頭，對上他的視線。

李慕然閉上眼，掐斷了話題：“沒什麼。”

見他準備休息，許明朝也沒再說話。

夜深了，火堆的餘燼漸漸熄滅，隻剩下零星的火光在黑暗中閃爍。

許明朝在地上翻了好幾次身。

這地面又冷又硬，實在是難以入睡。

她幹脆坐起來，看向一旁的李慕然，隻見李慕然靠在石壁上，閉着眼睛，呼吸平穩，似乎已經睡着了。

反正也睡不着，不如先出去探探路。

許明朝輕手輕腳地站起身，走到洞口。

此時外面的霧氣已經散了，月光灑在地上，映出一片銀白。

她走到今日經過的那個岔路口，左右觀望比較，思量着哪一條更像離開的路。

就在這時，老頭的聲音忽然響起：“東南向的這一條是出去的路。”

許明朝眼神一亮，轉念又警惕起來。

“你今日這麼好心？說吧，又要我做什麼？”

許明朝與老頭打了兩次交道，自然知道他不是這種心地善良的人。

話音剛落，老頭便繼續說道：“丢下李慕然，你自己離開。”

許明朝：“！”

果然，她就知道沒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