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然是這個世界的關鍵,你必須讓他黑化。現在是個好機會,把他丢在這裡,自己離開。”
許明朝心中緊了緊,總覺得這事兒聽着不太厚道,“這裡可是禁地,到處都是危險,他還沒有靈力。”
“你放心,他的命格特殊,死不了。”
老頭的聲音裡帶着一絲不耐,“你隻需要按我說的做。”
其實她也沒得選。
許明朝沉默片刻,回頭看了一眼洞内。李慕然睡得很沉,似乎又做了什麼夢,眉頭緊緊蹙起,她見狀快速别過臉,壓下心中剛剛冒起的一點不忍。
夜風拂過她的臉頰,帶來一絲涼意,也喚回她的理智。反正他也不會有性命之憂,她還是老老實實按老頭說的做吧。
畢竟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修真界,優柔寡斷可不是什麼好性子。
她很快做了決定,臨走前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張防禦符,将山洞暫時保護了起來,而後便踏上老頭說的那條路頭也不回地往前走了。
*
翌日清晨,李慕然醒來時,發現許明朝并不在山洞裡。
他坐起身,目光掃過空蕩蕩的洞穴,臉上并沒有太多驚訝,起身走出洞口。
清晨的山林中漫着一層薄霧,空氣中也有刺骨的寒意。
他走到岔路口處蹲下身,仔細看了看地上的痕迹——東南向的小道上有幾道顯眼的腳印、被踩斷的樹枝,還有倒伏在道旁的幹草。
許明朝應當是從這條路離開的。
他順着痕迹一路向前,走着走着隻見腳下的路越來越窄,周圍的樹木也愈發稀疏。
耳邊傳來野獸低吼的聲音,他停下步子,擡頭往前看。
路的盡頭是一片開闊的空地,淡金色的結界法陣在空地邊緣忽明忽滅,十分不穩。
顯然這裡便是許明朝口中結界最薄弱的地方。
可正因為結界薄弱,這裡盤踞着一隻戰力最強的結界獸。
空蕩的草地上,許明朝拿着劍,單薄的身子繃成一根線,與那隻兩米高的石獸靜靜對峙。
林間的冷風撥動着低伏的草木,也扯着她被扯破了好幾處的衣袍前後翻飛,血迹順着許明朝的手臂和小腿留下。
但她提着劍的氣勢卻絲毫未有減弱,平日裡總不太正經的一雙眼淩厲如刀,半分不肯後退。
昨夜夜半離開後,許明朝便順着小道一路走到此地。
可正當她準備破開結界離開禁地時,身下便傳來地動山搖的震顫,布在陣法結界上的一塊不起眼的石塊陡然變大,成了眼前這隻兇猛的石獸。
經過半夜的對戰,她手中的符紙此時也已經耗損大半。
這樣僵持下去不是辦法,她還有一張定身符,不知能否拖住它。
結界獸揮舞着拳頭,狠狠砸向許明朝。她閃身躲過攻擊,随即反手一劍,劍氣帶着一張定身符甩在結界獸身上。
就在此時,許明朝飛快轉身往後跑,餘光瞧見在一旁看戲的李慕然,她甚至來不及解釋,隻一把薅起他的手繼續跑。
許明朝的定身符是給人用的,用在體格這樣龐大的結界獸身上,效力維持不了太久。
兩人剛跑出十餘步,身後便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
結界獸發現自己中了符咒,憤怒地捶打地面,整座山都開始搖晃。
它的身體迅速膨脹,變得比原來還要大兩三倍,像一座小山般朝兩人壓過來。
許明朝心道不好,臉色微變:“糟了,它發狂了!”
千鈞一發之際,她的目光落在結界獸的背上——那裡插着一把劍,劍身泛着詭異的紅光,顯然不是凡物。
她湊近李慕然耳邊,快速說了句什麼,随即一把推開他,從儲物袋中飛快掏出一張抵禦符,擋下了結界獸的暴怒一擊。
“你就這點能耐?”她挑眉,汗水順着眉骨滴落,一縷碎發搭在額邊,眼睛亮的出奇。
結界獸死死盯着許明朝,徹底被激怒,完全沒注意到李慕然已經繞到了它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