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養室裡陳列着滿滿當當的培養箱和冰箱。
徐真真看着那個亮着燈的房間,她意識到了,自己的喪屍病毒血樣應該就在那個培養室裡。
而這個實驗室,就是進化神教用來分離純化病毒的實驗室。
分離純化培養病毒,培養滅活減活的抗原,制成疫苗……進化神教所做的都是專業操作,并不像傳言中所說的那樣,直接注射喪屍血液讓人們産生抗體。
他們所做的事情和隔離中心并無差别。她的血樣留在這裡,也能發揮很大的用途。
紫外燈瑩瑩地亮着,不知亮了多久。既然燈開着,那做實驗的人肯定是要回來的。
徐真真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離開,在離開前,她看着挂在隔間牆壁上的實驗服。實驗服的标簽上标着L碼,但不是很長,穿在徐真真身上正好合适。這是一件女款的實驗服。
實驗服的袖口和手肘的地方布料已經磨損了,看上去已經用了很久。
徐真真看着那一件實驗服,但沒有動它。她現在沒有戴着頭盔,她不知道這實驗服上到底沾染了多少病毒,她沒敢碰它,她怕被感染。
但隔間很小,小到除了臭氧的酸臭味以外,她還隐約聞到了一股花香。
大概是洗滌液殘留在實驗服上的味道。她想。
徐真真回過神來,拉開了隔間重重的門,向外走去。她提起了自己空蕩蕩的手提箱,突然,她打開了手提箱,掀開了箱子一側的海綿墊,而海綿墊背後空空如也。她藏在箱子裡的平安符也被人拿走了。
想到這一點她咬牙切齒。那些人把她積攢那麼久的喪屍血樣拿走就算了,還要把她的平安符也順走,真是欺人太甚。
在随身的背包和箱子裡帶着平安符的習慣,是在她上大學時候積攢起來的,實習的時候前輩說,幹這一行都得信點玄學,出行的時候帶平安符,值班的時候不要吃芒果,這樣工作就會順順利利,平安無事。
她的平安符也不值錢,網上十塊錢三個批發價買過來的,隻是求個心安罷了。沒想到這種不值錢的玩意他們也要拿走。
徐真真冷哼一聲,向外走去。走廊裡靜悄悄,那些進化神教的人還沒有過來找她,也不知道是他們心大,還是她運氣實在好。
或許是平安符起效,破财擋災了。
徐真真看着倉庫裡的車,将它們的車輛型号和車牌号統統記了下來。她的頭盔被那些人毀掉了,行事記錄儀也不在,她的手機放在了偵查隊的車上沒有帶下來,如今她手上沒有可以拍照記錄的工具,隻能用這種方式把有關進化神教的信息記下來。
她順着斜坡旁的小樓梯走上去,站在門外,她偏頭聽了一會兒,門外隻有雨聲,沒有别的聲音。她擰動眼前木門上的門把,意料之外的是,這個地下室的門沒有鎖。
她打開門向外看去,眼前是一片青蔥的綠色,鋪天蓋地的雨水往下砸,砸得院子裡的樹東倒西歪。
沒想到,這裡居然不是工廠或者倉庫,而是一棟大别墅。
她擡頭望去,視線正好對上了屋檐下的攝像頭,她幾乎是撒開腿,沖進了雨裡。
院子兩側是花園一樣的青樹翠蔓,腳下是寬敞的水泥平地,遠處是封鎖的圍牆和高高的護欄。
徐真真不知道自己在哪,但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跑出去,隻要離開了這個地方,随便哪裡都比這裡安全。若是更幸運一些,她就能碰上前來尋找她的偵查隊,她正好能将看到的所有信息告訴他們,讓他們将進化神教一鍋端起,徹查他們的底細。
眼前是黑色的鐵門,鐵門上拴着鎖鍊,這種大鎖鍊她靠着自己的那根針可挑不動。她擡頭看向鐵門的頂端,邁開腿,打算爬上鐵門,從頂端翻過去。
她擡起箱子,正要将它丢出去,她視線一偏,看到了遠處長滿綠樹的花棚下站着一個身影。
那個人撐着黑色的傘,臉上帶着口罩,就這樣靜靜地看着她。
雨水從徐真真眼前滴落,蒙眬了她的視線,她看着那個身影。
她緊盯着那個身影,仿佛一切都是她的錯覺,直到她聽到她開口說道:“别回去了,如果回去,你一定會死。”
是她熟悉的那個人的聲音。
徐真真忍不住退後一步。
她心中隻有這一個念頭。
不可能,難道說,陳佳佳說的都是真的?
進化神教的人,真的和隔離中心有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