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祭品遊戲贊助商的事情,麥克拉特親自來拜訪那個瘋女人——他的表姐,費德麗卡,天才設計師,不務正業,名聲腐爛,早就被家族除名。
她正在紙醉金迷中開狂歡派對,麥克拉特細緻分辨後,确認這似乎又是一場服裝發布會。
幾乎裸露的男女模特在後台進進出出,讓他覺得污穢而不适。
“喲,麥克拉特,我親愛的表弟,什麼大風把你刮來了?”
費德麗卡擠着兩團奶招搖過來了,她領口開得很低,穿着先鋒大膽,麥克拉特盡量不看她的胸。
“我有點想念你。”
“哦,親愛的,我有的隻有錢了,還能有什麼值得你想念的呢。”
麥克拉特心想我就是想你的錢。
但他禮貌微笑,先給表姐調了杯綠汁酒,此舉很讨費德麗卡歡心。
“乖弟弟,今天是發布會,我沒空招待你,你先自己玩一會吧。”
馬上就是模特試衣環節了,費德麗卡往試衣間趕。
羅莎已經換好衣服出來了,她渾身雪白,烏發紅唇,黃金在她身上異常服帖甜美。
費德麗卡看了大呼完美,當即要她做自己的靈感缪斯。
“不過這個地方可以線條收一收。”大喜過後,費德麗卡開始用專業的目光審視禮服,作為設計師,她的态度是精益求精。
羅莎有點不适應,這件金碧輝煌的禮服對她來說露膚度太高了,胸前遮擋少的可憐,費德麗卡調整了下領口的高度,似乎還想再往下一點。
羅莎頭皮發麻,想了想高昂的時薪,還是忍下了。
她眼睛胡亂地看向别處,想放空舒緩下情緒,結果,卻看到了最不想見到的人。
麥克拉特站在那裡,他的臉上有一種宗教的神聖感,那雙深沉冰藍的眼睛靜靜看着費德麗卡在解她的衣服。
她的領口被攻陷解開,大片白膩的胸前肌膚因為暴露在空氣中而泛紅,纖細長頸像美麗天鵝一樣高仰。
羅莎大腦一片空白。
她慌亂地縮起肩膀,轉過身去。
“怎麼了?”
費德麗卡耳朵後面别着針線,順着羅莎的視線一望,“哦,那是我表弟,他今天過來玩。”
“喂,過來。”費德麗卡招手,麥克拉特走了過來。
“給你們互相介紹下,麥克拉特,這是我的模特羅莎,羅莎,這是我的表弟麥克拉特。”
麥克拉特伸出手。
羅莎尴尬地伸出一隻手,跟他的指尖末梢碰了碰,她用另一隻手捂着胸口,胸前幾乎沒有遮擋。
此刻她衣衫不整,光腳踩在地闆上,麥克拉特鋒利的目光令她無所遁形。
費德麗卡還在挑剔禮服:“羅莎啊,這件禮服留到下次發布會上,我還要再改改,你今晚再試試别的衣服。”
她把羅莎推回試衣間,又給她準備了幾套别的衣服。
一整晚,羅莎都是在忐忑不安中度過的,她不知道換了多少套禮服,最後試完衣服已經很晚了。
她在到處找自己的衣服,但沒有找到。
“費德麗卡呢?”羅莎焦急地詢問助理。
費德麗卡喝高了,她提着西洋劍在發布會上壓軸登場,耍的劍花飛閃,飒拓生風,然後一頭栽在了T台上。
助理們手忙腳亂把她抱下來醒酒。
費德麗卡腦門上磕着塊紅,抱歉說不知道把羅莎換下的衣服丢哪裡了,因為現場太過混亂,到處都是布料,而她醉醺醺,走路都要摔跤。
她舉着酒杯勉強跟羅莎作别,并堅持把羅莎現在身上穿着的那件紅禮服送給她當做賠禮。
這件禮服過于昂貴,羅莎最初不肯收,但費德麗卡堅持贈送,而羅莎也不想裸奔,于是隻能穿着它,踩着高跟鞋磕磕絆絆下樓,走路時裙擺像風掃落葉,絲滑的紗綢擦地沙沙響。
夜幕下,她提着紅裙往外走,麥克拉特倚靠着跑車,等在樓下,這讓羅莎很惶恐。
她現在精神高度緊張,宛若一隻驚弓之鳥。
麥克拉特把頭頂禮帽摘下來,微微颔首做了個紳士禮:“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謝謝你,我自己可以回去。”
“太晚了,而且最近路上不安全。”
局勢動蕩,暴亂這麼多,麥克拉特不想讓她一個人走夜路。
他打開車門,這下羅莎再拒絕隻會讓雙方難堪。
她鑽進車時,麥克拉特别過頭,在她胸口移開視線。
他耳朵紅了。
“為什麼你要給費德麗卡當模特?”
在路上,麥克拉特問羅莎,那裡亂的不行,讓他難以容忍。
尤其是看到她跟自己的表姐在一起,被暧昧裝點,她是個甯靜如海藻的女孩,會因做難為情的事而羞赧。
那為什麼還要做?
“因為缺錢,我的養母需要治病,急需手術資金。”
錢,又是錢,麥克拉特默默想,或許他可以避開兄長的監控,以匿名的方式贊助社會福利生。
“你住在學校裡?”
“嗯。”
如果不是學校免住宿費,羅莎恐怕真的要住在貧民窟。
她下車時,天上下起青色的雨,麥克拉特遞來傘,羅莎不敢打,怕打壞了賠錢。
麥克拉特靜靜望着她,那一抹紅衫跑進了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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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勢更緊張了,梅爾議員高歌猛進,已經當選為保守黨黨魁。
羅莎内心隐憂,很害怕不知何時就會淪為奴隸,日夜擔驚受怕。
課後海茵扣了扣她的桌子:“我的論文寫完了嗎?”
“寫完了。”
羅莎在手機上發給他,海茵看都不看:“我的卡被封了,你的報酬跟我去家裡拿。”
他前幾次的一直拖延着沒付,這次突然誠信大爆發,讓羅莎很是驚訝。
“沒聽見嗎,我帶你去我家拿。”
“等下次吧。”羅莎感覺不太對勁。
海茵不耐煩地揣着兜:“錢你到底要不要了?我爸媽可不喜歡第七區的家夥,所以你得快點跟我來。”
羅莎沒辦法,跟着他上了車,在路上海茵說他家裡還有長頸鹿。
羅莎支起耳朵,聞言很好奇:“真的嗎?”奇珍異寶代表了權力,也許他家真的有。
“那當然。”
“紀錄片裡長頸鹿的舌頭有五十厘米,一腳可以把獅子腦殼踢碎,你家的舌頭有五十厘米嗎?”
“那種東西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會比着尺子去量,而且食草動物有那麼厲害嗎?”
他們在一棟巨大的方形建築前停下,羅莎在前廳看到了巨幅張貼的第二十屆祭品遊戲的海報,這個節目一年一度,熱度極高。
她從沒有看過這類逃殺類真人競技,十幾個選手們以命相搏,最後唯一活下來的會獲得巨額獎金,成為上流社會的寵兒。
需求導緻供給,隻有不看,才會取消這種殘忍的競賽。
同時,她猛然意識到這是一場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開始的彈性測試,民衆不反抗,就會被送上虐殺的戰場。
海茵帶羅莎上了電梯,來到地下,陳設的籠子裡鎖着很多野生動物,這裡是上流社會拍賣稀有之物的私密場所。
“這真的是你家嗎?”
“怎麼樣,我說我家有長頸鹿吧。”
他伸手輕佻地戳了下她的腮。
羅莎覺察到危險與不妙,錢都不想要了,當即想跑出去。
她晚了一步,海茵把她推給幾個身着保镖制服的男人,讓他們把她帶走。
其實海茵跟羅莎沒有仇怨,但她總是一直躲避他,對他的邀請視而不見,這惹惱了這位貴族少爺,被一個第七區賤民嫌棄,無疑是極傷自尊的。
于是他想給她點教訓,把她關進籠子裡,讓她以後再也不敢拒絕自己。
他對着羅莎微笑,揮手說晚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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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地下拍賣會由會長親自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