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覺得,宋緣沒多久就玩膩了,然後他們就此别過不再聯系也挺好的。
就像從前那樣,天南地北,隻要他自己還在心裡挂念着就好。
就很好。
日頭正盛,秦沛明站起身,給嚴叁發了消息,準備起身去海山彙。
他才擡腳,就被人從後面緊緊抱住。
“你要去哪兒啊哥?你去哪?把我也帶着,不要再丢下我了。”宋緣的聲音幾乎有些哽咽。
秦沛明這會已經逐漸麻木的心髒,泛上了強烈的酸楚。
“沒事,我就去看看情況,你先回家,在家裡等我,晚上我想吃炒飯好不好?”秦沛明拍拍他的肩膀,安撫道。
“真的嗎?”宋緣委屈的要命。
“真的。”秦沛明轉過身,在人額頭上輕輕一吻。
陽光照射進來,透過桌角的玻璃球裝飾,在宋緣臉上折射出七彩的光點。
這樣一個明亮的午間,即使是輕輕一吻,也能讓人心間劇烈震動,觸碰到一起的不是□□,是靈魂。
“我就剩你了,怎麼會不要呢。”
“不是還有秦沛霖嗎?”宋緣小嘴一癟,感覺自己被敷衍了。
秦沛明:“……”
關鍵時候愛說掃興話的習慣是從哪裡學來的。
“還當自己是小學生啊?天天要跟小妹妹争寵。”
“你都不知道她有多壞!她都是故意的……”
秦沛明用嘴把他的話堵回去,在人腦袋上輕輕拍拍,交代了句回家等我。
海山彙的薔薇開的正盛,一棟棟被紅色花朵簇擁的奢華别墅間距離甚遠,鐵栅欄和不停轉動的攝像頭給足了人安全感。
秦沛明下車穿過花叢和噴泉,走進了大門。
幹了幾十年的老保姆陳媽坐在門口,眼眶通紅,見秦沛明來了,又掉了幾滴淚,眼球表面籠着一層□□。
這是把秦之玉和秦一洋帶大的老人了。
秦沛明歎了口氣。
秦江在院子裡的躺椅上不知道跟誰打電話,對秦沛明擺擺手示意先進去。
秦沛明慢慢踱步到沙發處坐下。
他上一次來這裡還在沙發上看見了楊雨桐。
秦江不知道在跟對方講什麼,怒吼的聲音秦沛明在客廳都能聽見。
他擡頭環顧四周,第一次認真的打量這座房子。
三米長的蝴蝶流蘇吊燈在日光的照射下折射出彩光,黑白灰的極簡風裝修,客廳巨大的落地窗外,噴泉滋滋湧動,遠處海浪翻滾。
像電影裡靜谧的夏日午後,美好安逸。
管家帶着幾個家丁在院裡澆花松土,保姆陳媽坐在門口抹眼淚,秦江這會好像打通了秦一洋,正在怒吼什麼。
陽光拖到腳邊,秦沛明面色如常,悠哉的站了起來。
他先去廚房逛了一圈,拿了杯果汁,又沿着島台轉悠,慢慢走到了地下室的台階上。
漆黑的大門一如既往的安靜立在那裡。
秦沛明回頭看了一圈,緩緩的走下樓梯。
就看一眼。
門把手也是黑的,上面還有一些磕碰掉漆的痕迹,露出銀灰色的内裡,有些顯眼。
秦沛明握到了把手上。
“咔。”鎖芯動了。
“沛明?你要去幹什麼?”
秦沛明把門開了一條縫,從善如流的端着果汁轉身。
秦江站在最上面的台階上,背着光居高臨下,臉上挂着淺淺的和藹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