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桌應該是對情侶，此時一個埋着頭一個側着臉，身形發抖眼睛還對視，臉上笑意都藏不住了。

葉斂現在很想把衛衣帽子戴起來。

祁縱倒是不在乎，隻是用外側的手撐起臉，聲音放小了些，表情卻淡了很多。

“我告訴你啊，你要是再提他，我現在打視頻過去罵他。”

葉斂不說話了。

菜很快都上來，兩人吃着各懷心思。

祁縱最開始想的把問話被插斷，好像不太能連得起來了，他試圖創造一個機會，可每次他看向葉斂，對方都剛好低着頭。

他懷疑葉斂就一直沒擡起來過。

這麼餓嗎……

祁縱默默把肉都放進鍋裡。

終于在服務員過來加水的時候，兩個人同時向前看，視線撞在一起。

祁縱抓住良機，直接開口，“葉斂，我今天是想和你說清楚，我發現……”

他目光移動，逐漸疑惑。

有兩女一男走來，徑直站在他們桌子旁邊，臉上帶着小心翼翼和期待的笑。

祁縱開口，“你們是？”

兩個女生向他們揮揮手，看着葉斂說，“學委，好巧啊，沒想到你也在這兒。”其中一人指向後方，“我們就在那邊，看了很久還以為是認錯了呢，原來真的是你。”

葉斂禮貌而疏離地點頭，“你們好。”

葉斂不知道，祁縱卻看見了，這三個人是和關綽一起來的，指的方向也和關綽一緻。

他們想幹什麼？找事來的？

“還有我，學長。”男生接上話，“你還不知道吧，關綽也在，但他不好意思過來，我就替他跟你打個招呼。”

葉斂一頓，看向祁縱。

女生指了下沙發邊的空位，“我們可以坐一下嗎，想和你們聊聊天，不打擾吧。”

聊什麼聊，還不打擾……

祁縱到現在都沒看懂他們到底想幹什麼，又一次打斷了他的話不說，還要擠進兩個人的世界，沒有分寸！關綽簡直就是掃把星。

他剛想說内部會談不接受外來人員，就聽葉斂說，“可以，隻是少一個位置。”

那男生立刻回應，“沒關系我去要一個。”

于是兩個女生一人一邊，男的搬了椅子坐在側面。

祁縱往裡面動了一點，不解地看向葉斂，眼神詢問為什麼要留下他們，葉斂沒接收到他的信号，偏頭和旁邊的女生講話，一點都不在意他的死活。

？

他低頭喝水，擋住眼中的憤懑。

坐祁縱旁邊的女生說，“葉哥你們還沒吃完吧，你們随便吃，不用管我們。”

怎麼上來葉哥就叫上了？

葉斂：“沒關系，我吃得差不多了。”

剛才吃的時候頭都不擡一下，來了兩個女生就差不多了？

祁縱一句話也不說，沉着臉吃，聽葉斂和她們聊什麼專業課作業，說話間隙那個男的突然開口，“學長，這位帥哥是你男朋友？”

飯桌上沉寂了一瞬。

祁縱悄悄觀察葉斂的反應，想看這人會不會很緊張。

女生打圓場道，“其實現在男女朋友也沒區别了，畢竟都能結婚，大家思想都開明了很多。”

“對！我都沒想到我三舅快四十歲了又找了個男朋友，人家還結婚了。”

氣氛松緩一些，葉斂回答，“不是，你們誤會了。”

男生點點頭，“噢……這麼說關綽還有機會啊，學長你不知道他經常跟我們提起你，說你人特别好……”

祁縱放下筷子看向他，“他不是也在這裡嗎，怎麼還讓别人替他說。”

男生解釋，“他不太好意思過來……”

“又不是黃花大閨女，不好意思什麼？”祁縱說着就起身，“不行我們親自過去吧，還省得你當傳話筒。”

三人都愣了愣，祁縱說話很認真，卻分辨不出語氣，好像真的是要去和關綽面談，旁邊的女生都想給他讓路了。

葉斂不動聲色，踢了祁縱一下，擡眼望着他，“你去拿幾個杯子。”

對峙片刻，祁縱不情不願地回答，“知道了。”

三人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們不喝，帥哥你坐吧。”

“學長不用麻煩了。”

原來是開玩笑的，差點以為是真的。

男生松了口氣，吐槽說，“關綽就是太慫了，連話都不敢跟你說，要是換了我……”

他在吧啦吧啦，祁縱氣悶得快把自己堵死了，環起手臂往後靠。

看見葉斂拿過他的杯子倒水，倒完又放回來，又覺得沒那麼氣了。

哼，以為這麼輕易就能讨好他，想的也太簡單了。

他特意等了幾秒才拿起杯子，就聽到葉斂說，“麻煩你回去轉告他，我不喜歡男人，讓他不用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祁縱手輕微一抖，杯口邊緣有水珠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