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葉斂很快移開視線,祁縱還是注意到了。
在葉斂回身拿衣服時,祁縱握住他的手腕拉回來,“你要不要摸一下。”說着将他手指牽到自己身前。
一觸即離,葉斂把髒衣服扔他身上,“你煩不煩。”
“你要是這樣,我……”祁縱還想硬氣,在葉斂盯他後弱弱地說,“我就要洗澡了。”
洗不洗澡和他有什麼關系。
葉斂:“你愛洗不洗。”
“那你幫我脫。”
祁縱身上隻剩下一條褲子,脫什麼不言而喻。
“你想得美。”葉斂眼中含義很明顯。
祁縱退而求其次,“開關你幫我打開。”
“你是傷了一隻手,不是兩隻都截肢了。”
“我的左手不靈敏,它控制不住。”祁縱說着,一把弄開開關,冷水從花灑傾瀉而下,澆了兩個人一身。
他還左右搖動,證明他調不到合适的溫度。
葉斂向後躲開水流,無言以對,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他上半身肩膀處都濕了。
他憑着出衆的忍耐力,把他水溫調好,把要用到的洗浴用品蓋子打開,毛巾放在近處。
浴室空間小,兩個人不可避免地碰到,幾乎能感到彼此的體溫。
祁縱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寶寶,你好會照顧人,好貼心。”
葉斂不置可否,唇角輕笑,反過來戲弄他,“我看你才是寶寶,用不用我給你把尿啊,童子。”
祁縱愣怔地看着他,此時葉斂的手放在花灑開關上,細白修長,讓人産生一些不能說出來的聯想。
童子這個稱呼,葉斂已經有段時間沒說了,羞恥加上氣惱,他不太用力地推動葉斂,“你出去出去……”
他言語倉促,頭一次悶着頭把葉斂趕走,脖頸蒸得發紅,葉斂出衛生間前還提醒他傷口别碰到水。
祁縱傷口恢複的很好,幾天後拆掉石膏,手腕部分能緩慢動作了。
這時已經到了兩個人的生日,商量過後,洪茹特地邀請葉斂和鄭映容來家,在他們挨着的那天夜裡一起過。
出乎意料的是,這個提議是祁縱主動向洪茹提起的。
忙活了大半天,幾人坐在飯桌前,洪茹非常欣慰地說,“兩個孩子又長大了一歲,祁縱也懂事了。”她看向鄭映容,眼中似有深意,“我們也就能放心了。”
葉斂以為隻是正常的感歎,祁縱反倒聽懂她話裡的暗示,心中不由歎氣,洪女士可别琢磨了,葉斂現在不喜歡他了。
祁融江破例拿出一瓶珍藏的白酒,深沉地拍拍祁縱,“你真是命大,被車撞到就傷了一隻手,今天過生日就當你又活了一次,多喝點慶祝慶祝。”
“爹你别胡言亂語啊。”祁縱一聽立刻瞥了葉斂一眼,企圖渾水摸魚。
“說你兩句好話你還不樂意。”祁融江冷斥嗤。
葉斂自然沒忽視那句被車撞了,所以祁縱還是沒說實話,打籃球摔得果然有問題,他沒表現出異樣,隻是擡眼與祁縱對視片刻,對方眼中閃過心虛。
一場飯局下來,祁融江和祁縱喝了不少酒,洪茹剛開始還勸着點,後面都放棄了。
鄭映容接了通電話,很抱歉地對葉斂說,“媽媽那邊有點事,不能陪你到十二點了,提前跟你說聲生日快樂,媽媽明天再來看你。”
她提前離開,洪茹應該是怕他傷心,努力地活躍氣氛和他說話。
臨近午夜,兩份生日蛋糕擺在桌上,燈光暗下去,葉斂望着前方發着幽幽黃光的蠟燭,對面祁縱撐着一邊臉,在洪茹看不到的地方沖他笑。
最後餐廳桌面亂得不是一點,祁融江醉着搖搖晃晃走進衛生間,祁縱則是趴在桌子上,叫他也不起來。
洪茹嫌他占地方,葉斂便上前扶起他,讓他靠在自己身上,踉跄着帶回卧室。
祁縱在床上躺下,閉着眼,身上帶着明顯的酒氣。
葉斂轉身想要離開,對方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發出語義不清的說話聲。
“别裝。”
他注視片刻,關上房間門開口,對方卻沒有回應,依舊是之前的姿态。
真的醉了?
好像喝的确實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