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貝曼開始皺眉。
顧貝曼:這是大庭廣衆,不能動手,不能動手,要冷靜。
觀衆:“你聽我說!就尹宓上個領獎台都要磕頭的慫貨,根本比不上你。你隻要赢過她,我看那群煞筆還怎麼四處販劍,天天貸款說未來紫微星。我看是赤石吃壞了腦子。”
我冷靜個屁啊!
她猛地掙了一下,那人沒抓穩被她脫出一半胳膊,下意識做出了抓回去的動作。誰料顧貝曼不跑反進,一把抓住對方的領子将一個成年人拖彎了腰。
隻是接下來要怎麼處理讓她犯了難。她倒是可以幹脆給對方一腳,可作為稍有名望的運動員,風評對她們來說還蠻重要。
至少不能有什麼當街暴打觀衆的事發生吧。
一陣勁爆的《黑貓警長》主題曲突然響起來,顧貝曼意識到安保人員正在路過。
她中氣十足地喊了一聲“放手”。
幾位路過的工作人員遠遠一看,一個成年人在糾纏小姑娘,那還了得,噌的一下沖過來把人按在了地上。
再一看被糾纏這姑娘好眼熟,似乎是經常進出這個冰場的。
“怎麼回事?”正巧教練帶着尹宓出來和她會和,連忙把小女孩擋在身後。
被按在地下的那個看見了尹宓突然掙紮起來。
顧貝曼擺着手往外推,“給我帶遠點!我不想看到這家夥!”
有成年男性撐腰,安保們迅速帶着人去治安室,還非常小心地傳達了如果顧貝曼方便的話也可以一起去說清情況。
《黑貓警長》變成了刺耳的警鈴。
顧貝曼沉默不語,隻是把頭偏向一邊。
教練大怒,“你們當保安的就這個水平?這都是健将級别的運動員,出了什麼事你們給我賠一個?”
“我們賠不起、賠不起。”領頭的隊長搓着手讪笑,“我們一定給您一個說法。”
這事兒後來顧貝曼私下和教練講了實話,大家背着尹宓揭過去了。
當時顧貝曼就很不屑。
幸好這項目平常沒啥記者和采訪流出,不然讓那些興緻勃勃等着她倆你死我活的觀衆知道尹宓會因為害怕上場縮在她姐懷裡發抖還得了。
十一冬的賽場比其他賽場更大,設備更齊全,能容納的觀衆更多。
那時候花樣滑冰的觀衆可比現在多。
前有亞古丁、普魯申科這對被戲稱吸幹大鵝男單三十年精華的雙子星。後有女單史上至今還争論不休的金貓之争的兩位運動員漸漸在賽場上大放異彩。
在雙人滑方面,我國技術難度一騎絕塵,有多組一線選手能與傳統強國俄羅斯分庭抗禮。
還有經常被人忽略的冰舞項目,雖暫時難以複刻98年長野冬奧的輝煌,但日後将名揚四海的幾個組合也正是在此時登上舞台。
這是最好的時代,對于無法得到金牌的大多選手們來說是最壞的時代。
在國内賽中,對顧貝曼她們這些未來之星的注視就更多。
經過一個賽季的曆練,尹宓好不容易克服了對站上賽場的恐懼。這一下遇見大賽,還是倒數上場,瞬間被打回原形。
顧貝曼好笑地看她眼淚汪汪地走過來走過去,聽着外面廣播播報的聲音就一抖,有選手從後台去前台準備又一抖。
尹宓試圖強撐。姐姐最近很辛苦,不能再打擾她了。
外頭忽然響起劇烈掌聲,是現一姐上場了。
尹宓又是一抖。
顧貝朝她招手,“過來。”
尹宓像是得了指令的小狗狂奔向她。
顧貝曼把外套拉鍊打開,尹宓一頭砸進去,試圖把自己完全蜷縮在顧貝曼的懷裡。
拉鍊一拉上,顧貝曼的懷抱、雙手和外套為她構建了一個絕對安全的區域。
沒有聲響,沒有光線。
她貼在顧貝曼胸膛上,溫暖的體溫透過演出服傳到她的皮膚。
顧貝曼有長期運動的習慣,心率比一般人慢些,聽上去不急不迫,鎮定有力。
尹宓被她的心跳安撫下來,小聲嘟囔,“姐姐我腿好疼,站都站不動了。”
每次上場前尹宓都這麼說,顧貝曼并沒有提起關注,反而想,這以後我不跟着比賽了,小家夥要怎麼辦哦。
但她沒出聲,避免讓尹宓心情更緊張,隻是用手有一下沒一下拍着尹宓的後背。
教練從後台探出腦袋觀察了一下敵情又縮回來,看見她倆這姿勢做出了一個掐人中的動作。
都到什麼時候了,人家都在拼命熱身,你們倆不怕也把腿壓麻了。
顧貝曼的耳朵依舊沒有恢複。她的聽力裡一直遠遠地傳來《運動員進行曲》。
這個顧貝曼可熟了,每次要去參加比賽的時候都會聽見。還有就是證明,現在場上的運動員水平不怎麼樣。
厲害的選手那可是從出場BGM就同别人不一樣了。
教練喊她兩聲,發現自己學生沒有反應,心裡咯噔一下。他走到顧貝曼眼前晃了晃手,被逆女一巴掌拍開。
“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