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葉芷苓便被靜姝叫醒。
“葉姑娘?葉姑娘?咱們要出發了。”
葉芷苓是被靜姝盯着入睡的,有人在一旁,她一夜都未睡好,被叫醒時也格外不開心。
靜姝所言的寸步不離,并非虛指。不僅吃飯、睡覺時盯着她,連解手時都要在一旁看着,生怕她會趁機逃走。
她滿腔怨氣地起床,在靜姝的安排下洗漱、穿衣、吃飯,然後便被塞進了馬車。在馬車上,她又被綁起了手腳,堵住了嘴。
“葉姑娘恕罪,這兒離您家太近,以防萬一,還是得将您綁起來,過幾日便不綁了。夜間到了符陽鎮,我給您按摩。”
符陽鎮,葉芷苓曾聽爹說過,是南淵城往北的第一個城鎮。大概是此間事了,他們要回京了。王文睿是不是也會跟着他們一起走?這幾日來,葉芷苓都沒怎麼見過他,想來做出綁架這種事,他多半沒臉見自己。
葉芷苓上車時觀察過,他們共有兩輛馬車,一輛坐着七皇子,一輛便是自己和靜姝坐着,後面還有幾輛大車,沒有坐人,放着一些大箱子,多半是行李等物,其餘騎馬的侍衛、随從也有二三十人,若想逃走,應當會很艱難。
過符陽鎮,便到了且蘭驿。
靜姝還是寸步不離地跟着她,夜間要等她睡着了她才睡,清晨也醒得比她早,兩日來,葉芷苓連獨處的機會都沒有。
在馬車上時,靜姝還是會将葉芷苓捆得結結實實的,嘴也堵上,生怕她會叫喊,引人來救。但到了晚間,又會親自給她按摩敷臉,好似她是金線蓮般,不好好照料便會枯萎。
一時間,葉芷苓對靜姝又愛又恨。
這一日,終于到了一個大城——竟陵城。
葉芷苓知道,這裡離南淵城已經很遠了,馬車走了四天,若是再不想辦法,自己真的要跟着他們去京城了。
“葉姑娘,咱們總算到了一個大城,能好好歇歇了,我扶您下去。”這幾日為防葉芷苓鬧出事來,靜姝都不給她掀起馬車上的簾幔,她也不知外面是何情景。
馬車停下後,靜姝為葉芷苓解開了繩索,也将嘴上綁的巾帕解下,又輕輕給葉芷苓敲了敲腿,待她點頭後,慢慢扶她下了馬車。
葉芷苓看向四周,高牆大院,屋舍半新不舊,但極為幹淨,一點都不像是驿站或其他客店,反倒像個私宅。
侍衛見兩人下了馬車,便過來說道:“靜姝,殿下吩咐,明天在此地歇息一日,葉姑娘若是想給家中報信,今日可以寫了,後日出發時遣人送回。殿下還說,你安頓好葉姑娘後,便去他那裡一趟。”
靜姝笑着對葉芷苓道:“葉姑娘,您瞧,殿下做什麼都心心念念着您呢。”
她見葉芷苓提着包袱,便伸手接過,旁邊早有小丫頭迎上來,将馬車中的一應物品卸下。
靜姝環繞四周,似是十分滿意,對着一年長的嬷嬷說道:“陸大人家的房子修得不錯,帶我們進去吧。浴盆備好了嗎?”
“都好了。就等您來。”
靜姝點點頭,和葉芷苓跟着嬷嬷進了後院。
“葉姑娘,這兩日咱們能稍稍休息。婢子先服侍您洗浴。”
“我想給爹娘寫信。”
“洗浴後就為您拿紙筆,您放心,一定會将信給您送回家。”
這一次洗浴沒有浴池,隻有浴盆。但對葉芷苓來說,這也是極為舒适的體驗,洗浴這般麻煩的事,因有一堆丫鬟服侍,她隻需當個木偶即可,什麼都不必幹。
待為她擦幹頭發,靜姝讓兩個丫頭給葉芷苓梳發,便向葉芷苓禀報:“殿下方才喚我前去,婢子去去便回,這兒由其他人伺候您。”
葉芷苓無不可地點點頭,她還能攔着不成?
靜姝方走,數日不見的王文睿突然出現。
見葉芷苓洗浴後烏發披散的模樣,王文睿眼中露出了懷念之情:“芷苓,許多年沒見過你這樣子了。”
葉芷苓冷笑一聲:“怎麼不叫葉姑娘了?我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王文睿笑道:“現在你明白我的苦心了嗎?我那日去你家,便是為着此事,如今你已得了天大的好處,還望芷苓妹妹日後不要忘了我。”
“你放心,我不會忘了你的。”
“殿下在朝中有許多人支持,你可知當今大将軍徐弘?那便是殿下外祖父,朝中武将大半都支持殿下。這幾年殿下又一改之前的武人習氣,和諸文臣走得極近,也赢得了不少支持。如今又有了你,殿下将來必登大位。芷苓妹妹,那時,貴妃之位非你莫屬。”
“這些和我有什麼關系?”葉芷苓忍住翻白眼的沖動,疑惑地問道。
“殿下沒說?那我也不能說。不過你放心,殿下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這也不能說,那也不能提,你來這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