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的閉上了眼,坐在護城河邊的石頭墩子上。突然有個怯生生的聲音闖進來魏清泠想象中的世界,睜眼看來,是一個不足十歲的小女孩,“姐姐,我可以坐在你旁邊嗎?”小姑娘一雙眼睛圓溜溜的,隻是身上灰撲撲的,從料子來看也像是富貴人家,不像是什麼流民難民乞丐之類的,但是小臉髒兮兮的,頭發也亂了,不知道是走丢了還是怎麼。
“小妹妹,你的家人呢?”魏清泠往旁邊挪了挪,抱起小女孩,放到了石頭墩子上,自己則蹲在了她的面前。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姐姐,我父親在那兒呢,可是他生了病,我們路上遇到壞人了。”魏清泠順着小姑娘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一個躺在角落的中年男人。
看樣子,他是傷到了腿。
魏清泠牽着小姑娘走了過去,小姑娘很活潑,跟魏清泠講,這是她第一次來到北方,北方的水沒有她家鄉的水溫和,有點刺骨。
話語間,已經走到了男人面前,男人的腳似乎是扭到了,身上還有些擦傷,看樣子餓了幾天了。
魏清泠自己也不富足,但還是差小桃帶男人去看了郎中,開了幾副方子,又買了些吃食遞給了小姑娘,叮囑她照顧好自己和她的父親。
魏清泠問了男人基本情況,男人似乎不太願意談論過多,隻說路上糟了難,金銀錢财全被壞人搶走了,準備投奔都城的親戚,但是時間太久了也記不得都城親戚的家在哪兒了,這才流浪。
又說這麼久沒回家,會有人來尋他們的,讓魏清泠不用擔心。
男人對魏清泠給他們買藥買吃食的事表示感謝,男人話少,隻是最後離開的時候對魏清泠說:“小姐是個善良之人,汪某記在心上了,下次再見,希望是汪某能為小姐盡份綿薄之力。”
魏清泠對報答不報答看得很開,她總是覺得能在人困難的時候幫别人一把,積善行德最後也能功德圓滿。
“小姐,你莫不是遇上騙子了吧。”男子和小女孩走了之後小桃幽幽飄來了這樣一句。
“小姐,小桃看你這樣子,很容易被騙啊。”
“被騙就被騙了吧,這年頭不騙錢财騙兩個饅頭和幾副藥不至于吧。”魏清泠對人性總歸是充滿希望的,她對人性總是懷有最正面的期待。
“早知道小姐的錢這麼好騙,小桃才不要到府裡當丫鬟,應該就往你面前一躺,胡謅些理由,小姐就會給我銀子了。”小桃說着就順勢作向前倒,假裝要躺在魏清泠面前的樣子,還扯了扯魏清泠的袖子。
魏清泠被小桃這樣子逗得發笑,小桃真是她在衛家的開心果,總是說些搞怪的淘氣話。
魏清泠舉起手在小桃腦袋上重重一擊,“想得美,你還要給我繼續端茶倒水呢。”說罷,得意地擡了擡眉毛,又摟着小桃往前走去,其實魏清泠心裡另外半句是,“還要陪我千年萬年。”
魏清泠摟着小桃一路走去,快要到衛家的時候,一位不速之客擋住了兩人的路。
是那陰魂不散的李酲。
自從白茶莊一别,其實魏清泠都沒有再見過李酲了,隻是每次看到他,魏清泠腦袋裡就隻有兩個字:晦氣。
真是晦氣。
可魏清泠更多的情緒是:應該随身别一把小刀,趁人多殺了他給魏衍報仇。
遺憾的是,這條路上隻有他們三人,而且她也不可能出門帶刀。
“喲,幾日不見,小阿泠現在在衛家就過這種日子啊。”李酲說完就打量着魏清泠,魏清泠一身濕透了又幹的衣服皺皺巴巴,剛剛又是牽了那小女孩,衣服上更是髒兮兮得很,發髻也不似平時梳的整齊。
“早知道會碰到他,就應該早點回來的。”魏清泠咬牙切齒的對小桃小聲說道。
“正好,我也去衛家,就委屈我和你這小花貓同行了。”李酲又笑了起來,魏清泠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和我這髒亂之人走在一塊兒怕不是壞了李大人的名聲,阿泠就先行一步了。”
說完,魏清泠拉着小桃快步走去,沒走兩步又被李酲攔了下來,“放心,我又不吃人,二小姐可否賞光同在下走一路呢。”
魏清泠恨得牙癢癢,但還是顧慮自己衛家二小姐的身份,要是李酲說些什麼衛家看不上他的話,衛家可沒什麼好果子吃。
好商不和官鬥,好女不和男鬥。
魏清泠皮笑着點了點頭,但是拉着小桃往前走的步伐并沒有減慢半分。
李酲覺得魏清泠有趣的很,就和小時候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