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呂香芹和衛崎鬧過一遭之後,高萦思是徹底把府裡的活計交給了二房,大有遁入空門之态。
呂香芹一直不知道衛巍究竟是看上高萦思哪一點兒,這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他也不怕她一時興起把屋裡家産變賣了去修座廟。
不過确實是離拆家修廟不遠了,高萦思給嘉林廟的香火錢是一月比一月足,若不是嘉林廟和皇家沾點故,恐怕嘉林廟周圍衛家茶鋪可以從山腳支到菩薩面前。
算了,反正衛巍遇着高萦思的事,也隻會說:“夫人開心就好。”
他夫人是挺開心的,二房不怎麼開心罷了。
自從魏清泠到衛家後,早出晚歸是常态,衛家人也心照不宣的給她留些飯菜。
呂香芹白日被魏清泠氣了一道,心裡是越想越氣。也隻能在這留的飯菜上做些手腳。
魏清泠到家就差小桃去弄些吃食,沒想到今日廚房空空的,下人也是一問三不知。
魏清泠懶得跟呂香芹一般見識,二房的叔嬸沒有别的什麼大本事,隻會在這些小事上擺人一道,就像平白無故在飯菜裡吃到了一隻蒼蠅。
小桃在廚房尋吃的東西時,碰到了衛輕筱。
衛輕筱看起來從外面回來得十分匆忙,不僅是腳上還有泥,更像是不知道從哪兒逃回來一般,似乎受到了不小的驚吓。
小桃将這事告訴了魏清泠,魏清泠正準備出門覓食,或許還能順帶敲詐駱宸一頓飯,再問問大哥二哥的情況。
魏清泠算是被衛家折騰夠了。
衛家自己内部是什麼情況都還沒摸透,外面被關了兩個,大房被禁了足,二房隻曉得火上澆油,自家爹娘頗有看這火越燒越旺之态,隻顯得她像個到處亂竄的無頭蒼蠅。
但是沒辦法,魏清泠就是個愛操心的命。
在雲縣如此,在都城如此,在衛家更是如此。
于是魏清泠也顧不得吃飯,起身就去尋衛輕筱。
今日衛輕筱是和宜甯縣主去見面的。
她本身和都城裡的宜甯縣主私交甚好,上次白茶莊一别後,二人鮮少見面。縣主身份尊貴,乃懿王之女,但不知為何,自和魏清泠在白茶莊匆匆一面後,宜甯縣主對魏清泠生出了莫名的怨氣,還囑咐衛輕筱也離魏清泠遠一些,說魏清泠身上有股寒氣。
寒氣不寒氣,衛輕筱是不覺得的。
但懿王一家信善禮佛,衛輕筱是知道的。
她怕宜甯縣主又拉着她去驅邪拜佛,這才應了宜甯縣主的話,答應離魏清泠遠一些,這也就有了後來在李酲大婚上,衛輕筱裝作冷漠故意和魏清泠疏遠一事。
今日兩人見面,是因為宜甯縣主擔心定國公府的三小姐。
甯國公府三小姐名叫蔡瑤,也算得上是宜甯縣主匡月兒的遠房姨姊妹,蔡家是世族大家,無奈蔡瑤母系這支人丁稀薄,後來還是蔡家宗親做媒,嫁給了定國公,也算是謀得了一處好歸宿。
懿王隻有宜甯縣主一個女兒,膝下并無其他子嗣,夫人又走得早,礙着和皇帝的兄弟情,便一直沒有續弦,算是給自己謀個安甯,也給皇帝一顆定心丸。
于是同在都城的蔡瑤,算得上是宜甯縣主走的親近之人。
蔡瑤嫁給了李酲之後,匡月是再也沒有見過她了,去到定國公府,也總是下人支支吾吾沒個說法,回門那日匡月還專門去到了定國公府,最後也是說什麼身體抱恙,回門也就這樣草草免了。
李家和衛家離得近,匡月了這才想着約了衛輕筱一道去趟李府,畢竟李酲和衛家小姐相熟在都城也算不上一件新鮮事了。
但宜甯縣主萬萬沒想到的是,和李酲相熟的原來不是認識的衛大小姐,而是另外一個。
但俗話說,來都來了。
不出意外,李府的家丁将二人攔于屋外,說李府最近染上了風寒,府中病倒了數人,郎中瞧了幾次都沒什麼法子,怕傳給二位小姐,恕不待客。
眼見進正門的法子行不通。
兩人偷偷溜到了後門,躲進了給李府送菜的籃子裡,混入了李府。
趁下人不備,兩個起身去找蔡瑤。
兩人還未進入房中,便聽到房裡一女子慘叫,順着屋門看出,一個女子的身影直直在房裡倒了下去,甚至沒有多掙紮一番。
宜甯縣主當場就要暈過去了,還是衛輕筱将她拉了出來,一路跑到了衛家,兩人也不知被發現了沒有,隻有玩命兒地狂奔。
魏清泠在房裡找到衛輕筱時,身邊還有同樣驚魂未定的宜甯縣主。
兩人半天說不出話。
半晌。
宜甯縣主悠悠飄出來一句:“死......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