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婵眨眨眼:“他他他。”
關心眼睛一亮,瞬間會意,她到現在還沒見過那位白家喆,必須親眼看一看。
“走。”
走前,她跟蔣誦解釋了句:“我回來再寫。”
梁晨曦猴精猴精的,早琢磨出夏婵跟關心的不對勁來,欠欠地湊到蔣誦耳邊。
“還有心思睡?”
“你知道她倆幹嘛去了?”
蔣誦在桌子底下踹他椅子,話多。
“就這七天假,我可不止一次看夏婵給關心發男人照片。”
照片,男人,關心。
他從胳膊裡露出整張臉,冷冷地凝視梁晨曦。
“你瞪我有用?也不是發我照片,高三的,我那天瞅了眼。”梁晨曦彎了眼睛,停頓幾秒,“你知道關心回什麼了?”
“挺帥的。”
後面就沒能看着,夏婵一巴掌把他打走。
再沒後話。
蔣誦挪了關心椅子,往外走。
“哎?”梁晨曦目瞪口呆,真是一點不裝啊。
籃球場外,梁晨曦先開口調侃身旁人,左右張望:“這關心人呢?怎麼不在?”
說罷,他打量蔣誦沒表情的死臉,雙手抄兜,一副看穿世事的模樣,開始得意:“喜歡關心?”
蔣誦沒回答,頭都沒偏一下。
完蛋喽,真被夏婵說中了。
“不是哥們說,你知道剛開學那會兒,多少男生找關心?人關心煩得不行,愣是一句狠話沒說過,不管人說什麼,她都裝聽不懂,好聲好氣地說話,一來二去,又加上夏婵那本事,才沒人敢來,懂嗎?”
蔣誦仍舊安靜。
“人關心天生一張笑臉,對誰都善良,哪個看了不想多聊幾句?不然就夏婵那個脾氣,誰能讓她三句話不離?”
“說句真話,你不瞧你被關心幾句話釣的,眼珠子都掉人身上了,别說你不知道關心沒這意思啊。”
梁晨曦循循善誘地分析:“你再想想,你看你哪次教關心題目,她不立馬給你吃東西,要麼順帶手幫你帶早飯,不然給你帶水,不傻都能看出來關心跟你算得特清楚。”
蔣誦垂眸,不置可否。
梁晨曦繼續:“不說關心,說你。不服管教,瞧不起天瞧不起地,想幹嘛幹嘛,一張破臉還招人議論,外班人怎麼說關心你覺得她沒感覺?”
“照哥們說,你真配不上關心。”
“你倆,不搭。”梁晨曦撇嘴評價。
良久沉默。
梁晨曦一拳捶蔣誦背上。
“卧槽了,你别不是真喜歡啊!”
他剛就是把夏婵說過的話添油加醋又複述了一遍,按正常流程,蔣誦但凡翻個白眼,或者罵他一句,都不算真喜歡。
畢竟配不上,比不上這種詞對蔣誦來說無異于淩遲,狗東西最經不住被人比較,就是死也要赢。
夏婵還真說對了。
“吱聲!”你大爺的這會兒裝死人,“才認識多久你個畜牲?我告訴你别動歪心思!”
“滾去死。”蔣誦終于出聲,臉色如常,除了原本挺直的脊背,稍稍低了角度。
得到答案,梁晨曦放下心。
“哥幾個不說,放心,癞蛤蟆做做夢也是好的。”
“死裝,差點以為你喜歡男人。”
籃球場另一個入口。
蔣誦望見關心,手裡袋子裝有幾瓶水,她給了夏婵一瓶,然後獨自一人留在場外就沒進去過,随意找了個小台階坐下。
關心剛來的時候,順着夏婵的手看到白家喆後便不感興趣了,借着買水的名義離開這個曬得要死的籃球場。
夏婵準備給白家喆遞水,讓她去外面歇着,她答應下來。
忽略太陽,十月份的溫度還挺适宜,關心低着頭發呆,隻有頭發被曬得發燙。
下一刻,巨大的陰影包裹住她。
沒了刺眼的光芒,擡眸是蔣誦幹淨的校服。
“看得懂嗎?”
關心慢半拍的回他:“看不懂。”
“看不懂還看。”
又不是看球,看不懂就看不懂呗,關心這麼想:“就想看一看。”
看屁,蔣誦沒好氣地想,沒說出口。
“那你也來看籃球?”關心把整個身子都藏在蔣誦的陰影之下,擡頭的時候睜眼都不用遮光了。
蔣誦:“球打成這樣,沒看的必要。”
“謙遜真的是一個好品質。”可惜你沒有。
關心摸到剛買的水。
蔣誦離她有幾步,迎着太陽的右側。
她懶得站,左腿往前抵,用鞋尖輕輕觸碰蔣誦的後鞋跟。
而後擡胳膊把一瓶未開封的礦泉水遞過去。
陌生的觸感從鞋上傳來,蔣誦側身,餘光裡是關心準備往回收的腿。
校服褲子這麼醜,穿她身上好像也還行。
接過礦泉水,他想也不想擰開水喝了一口,“還看多久?”
夏婵要送水,肯定得結束才能送出去:“看完啊。”
蔣誦多問一句:“你耷拉個腦袋拿什麼看?”
“我這不是看不懂嗎?”
她實話實說,因為無聊,所以說起話來聽着也有氣無力的,落在蔣誦耳裡有股失落的意味。
她到底想看哪個?
看不懂還委屈上了。
“現在拿球的那個,他準備——”
蔣誦給她現場轉播,講起規則。
關心一個頭兩個大,“你别說了,作業都沒寫明白,我不想聽籃球。”
蔣誦睨她一眼,難伺候,不聽正好。
太陽漸移,蔣誦下意識往右移了點距離,餘光留意到關心早已挪好位置,曬不到一點太陽。
他瞬間失笑,還挺精。
“蔣誦。”關心喊他,“你轉過來吧。”
他以為有什麼話說,等真轉過去,對上關心圓又亮的眼睛,聽到她溫和的聲音:
“這樣臉曬得比較均勻。”
她笑,蔣誦很難不跟着她笑,唇角壓不住的往上:“挺聰明啊。”
“嗯。”關心語調上揚,學他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