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希望,也總好過莫名死掉不知仇人的好。
“說起來,還沒有問師妹的名字?”
“……白書甜。”
紅牆笑着湊近,一副姐妹好的模樣攬着人,火苗燒的正旺,剛醒也沒有睡意,就着紅薯一邊吃一邊絮叨。
“書甜師妹啊,我叫紅牆,就是一枝紅杏出牆來的那個紅牆。”
“你說的那個修複識海的草藥叫什麼長什麼樣子,我看看我有沒有?”
“哎,書甜師妹長得這麼漂亮,有沒有道侶啊?沒有的話我給你介紹幾個啊?姐姐身邊可都是好資源,我沒碰過的!”
“好的,謝謝,不用。”回複三連。
後悔了,白書甜好想逃,這就是i人跟e人的區别嗎,默默挪了挪屁股,但熱情如火紅牆跟着一起挪。
躲無處躲,好絕望。
夜晚過後,白書甜的臉色都憔悴了很多,至于原因,撇了眼旁邊精神十足完全沒有半點陰霾的紅牆,輕輕地歎了口氣。
又和藹可親的與一隻獨角馬交好,兩人一人一匹騎着再次往密林中去。
之前為了避免李舍青殺個回馬槍,白書甜帶着人騎着馬跑出了十裡地,等再次到了密林,擡頭瞧了眼,那處的機緣彩光還并未散去,想是人還沒有出來,心底倒是松了口氣。
靈藥紅牆手中有幾種,隻需要再找一些,就可以出發去找唐豆豆他們了。
隻希望他們不要跑的太遠,不然找起來也耗費時間,就溫陽如今的狀況,也不知道識海被吞噬的嚴重與否。
一路上,遠遠的瞅着那機緣光圈沒散,兩人也就繞着走,步伐不慢,幾日下來倒也采集了不少。
紅牆是個話痨子,從她口中白書甜也知道了不少修真界的事情。
之前一直在藏書閣待着,雖說書上描述再加上從師父口中倒也知道些,但卻比不得紅牆的實時更新,野史秘聞。
比如哪位師伯跟那位師叔在一起啦,誰跟誰搞暧昧啦,還有就她師父紅顔跟問道宗領隊的梁長老也有一腿,但是因為某種原因一直沒有結成道侶,巴啦啦諸如此類。
類似這種不正經的以外,也有一些少有人知的消息,比如,當年魔族的事情。
“其實據說千萬年前,魔族與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他們身在魔域也就是現在的南方極寒,鮮少外出。魔族雖并非人族,功法更多的是随性而已,即便方式狠毒,但都是對己從不會随意對人族出手,就像是你所說的那攝魂針,也是後年人魔兩族開戰後,被研究出來的。”
“可不知那一年發生了什麼,有人傳言說是因為魔皇隕落,也有人傳言魔族珍寶失竊,等等,總之無人管控瘋癫的魔族開始大舉進攻人族範圍,所過之處生靈塗炭。”
“曾經我們修真界還有不少化神修士,但大部分都死在了當時的那場大戰,剩餘的幾位,也為了封印魔族,千年百年都得待在南方不能走動,終生靈力供養。”
“但,也不知能支撐多久……”
白書甜拔下一根草藥,收好,好奇的問:“既如此,那魔族其實也不過是不同的種族罷了,就算戰争四起,應該也有不願戰争四起的魔族吧?他們呢,就沒有說原因?”
“沒有。”
紅牆搖搖頭,不确定的道:“這也是各位宗主長老們不清楚的一點,畢竟人魔曾經也互有通商,可那次事件,所有的魔族像是失了智。”
“不,或者說,所有魔族感覺被禁言了一般,絕口不提。就算是與魔族交好的人,也都遭到了背叛,死于非命。”紅牆歎了口氣,時間太久,有的事情還是從師父的師父的師父口中傳下來的,她之所以知道,也不過是因為師父的師父,活的夠久,小時總當成故事講給她聽。
“那,那些化神修士呢?就算靈力再高,也總有耗盡的一天,萬一耗盡了,封印破除,魔族豈不是又會大舉進攻?”白書甜問道,進入秘境時梁長老就有提醒,有魔族出現是否跟這也有關系。
“會有人接替。”
按理說數百年過去,怎麼都該有新的化神修士。
而如今卻聞所未聞,當然是因為,成了化神,在得知真相後就會自願前去接替化神前輩,一代傳一代,隻為人族昌榮。
白書甜啞然,這是何等大義,修道數百年,向來為的不都是求的長生實力強勁。
可這裡的人,到達化神卻心甘情願入陣封印魔族,直至消散。
這與她印象中的修真界,似乎不同。
“那若有人不願呢?”她又問。
“沒有人。”紅牆搖頭,“至今為止,沒有人不願意。”
聽完,白書甜過了很久都是恍惚的。
雖說她也不覺得自己能到達化神境界,可聽到這種事情還是覺得驚訝。
就好比世界首富正值中年巅峰時期然後扭頭告訴所有人他打算散盡家财,全力建設世界貧瘠地區,甚至不惜付出性命,為人類的發展做出巨大貢獻。
當然,不是不可能,隻是覺得震撼。
若是放在她的那個時代,熱搜霸榜一年都有可能。
而這種人,不是一個,是一群。
不知怎的,白書甜就有種想記錄下來的沖動。
就像是書看多了後,在遇到令人感慨的事情總會忍不住也想寫下來,一點點的描述,修改,裝訂成冊,然後被更多人知曉,看到。
不是為了自己,而是這件事,不應該被埋沒。
跟曾經,被書中的'故事'吸引的自己一樣。
紅牆知道了這事兒後笑的不行,看着白書甜感覺像是在看稚童。
再加上這段時間熟悉之後,紅牆就更沒法沒天了,揉捏着白書甜的臉蛋,不顧她的拒絕調笑道:“書甜師妹,你真是可愛。也不知道你師父是什麼樣的人物,能養出你這麼可愛的乖徒弟~”
說着還用她的臉蹭蹭個不停,任由白書甜怎麼掙紮都沒用。
啊,救命,這事兒到底什麼時候才算完啊。
好在唯一能開心點的事情就是草藥湊齊了,眼看那五彩光芒漸漸消散,白書甜兩人總算踏出了密林範疇,到達了夏區。
春夏秋冬,春暖,夏熱,秋涼,冬寒。
四區接壤,密林之後便是夏區,一踏入熱浪席卷而來,那熱風像是生生被截斷似的,卡在邊界處不進不退。
紅牆扯着身上的薄衫,露出的肌膚上都是汗珠,抱怨道:“所以說我就不喜歡來這裡,熱的很。還是春區好,氣候适宜,隻不過有讨厭的家夥。”
白書甜也熱,但她又不能脫,擦了把頭上的汗水,看向紅牆道:“走吧,盡快找到人,我們去别的區域治療好了。”
“行。”
紅牆答應下來,隻是還沒走幾步,就發現怎麼着遇到的人越來越多。而他們同樣忍着熱意,卻依舊向着前方行進。
要知道此次秘境進入的人是不少,可秘境廣闊機緣甚多,這麼多人都往一個地方去,定有古怪。
“我去問問!”
留下一句話,紅牆瞅着一道認識的人走過去,臉上熟練的挂上那媚态的笑。
“哎呦好久不見呐,這不是十方師弟嘛?”
“紅牆師姐?”
方十方回頭,見到來人後停下步伐行禮,好奇道:“紅牆師姐也是來取機緣的嗎?”
紅牆眼珠子一轉,順勢應下:“啊,這不是聽說這裡機緣不錯,剛巧我又在附近就想着來看看了,師弟也是?”
“是的。”方十方示意紅牆邊走邊說。
白書甜就在不遠處,聞言悄悄地跟着,順便偷聽一耳朵。
“不日前,聽聞這夏區出現了六彩機緣,而這機緣還是會重複開啟的那種,如今已經開啟過兩次,這第三次,也快到時間了。”
“六彩機緣?還能重複開啟?!”
紅牆驚訝不已,先不提這六彩機緣如鳳毛鱗次,就這隻要未有人得到機緣就會重複開啟的機制也是聞所未聞。
“那,前兩次進去的人呢?”
“有人出來了,也有人沒出來。”方十方道。
這事也算正常,畢竟進入秘境前就知道,尋機緣有生有死,沒出來的自是死在了裡面。
有點心動,紅牆又湊近了些想追問詳細。
但奈何方十方知道的也不多,他也是從旁人那邊聽說的,這才要趕着去。
臉色通紅的視線規避,不敢去看香汗淋漓的紅牆,方十方幹澀的開口邀請:“紅牆師姐要一起嗎?那機緣一次可入五十人,我們早些去應該能,能一起進去。”
“哈哈~不啦不啦,師姐我才煉氣五層,遠遠圍觀下就行,進去就免了。師弟要加油呀~”
開玩笑,她身上攝魂針那玩意還沒解除,完全不敢動靈力,更何況那麼多人進去都沒拿到,她去,估計也沒戲。
消息到手,紅牆立刻跟穿褲子渣男一樣,揮手告别依依不舍的方十方,退至白書甜的身旁。
“怎麼說,你要去看看嘛?”
白書甜搖頭,剛才的對話她有聽到,但并不打算湊熱鬧。
機緣于她并沒什麼用,之前采摘草藥已經浪費了幾天時間,還不如抓緊找人,盡快解決攝魂針的事情。
隻是唯一擔心的是,唐豆豆他們兩,不會也在尋這個六彩機緣吧,畢竟尋着木筆的感應,是在這個區域。
多想無益,白書甜吐出一口熱氣,示意紅牆道:“走吧,我們要加快步伐了,至少趕在這機緣再次開啟之前。”
“好。”
熱,越是中心的位置,這熱浪就越是濃烈。
随着深入之後,地面矩裂,裂縫中隐隐發紅,再往前,便能看到時不時從中崩裂出岩漿來,若有人不幸沾染,瞬間皮肉融化白骨吞沒,慘叫連連。
一座又一座大小不同的火山錐連綿,最中心的那個位置,也是最大的一座,頂端卻反常的白雪皚皚。
迎着白雪,漫天霞光從火山口漫出,磅礴的靈氣四溢,周邊雪地上坐了不少打坐的少年少女,閉目養神,還有人不斷到達,掃視一眼便尋着熟悉的人坐到一起。
而這些人群,也卻有明顯的劃分。
三宗四門各路散修,紮堆的紮堆,散開的散開,唯有一人,特立獨行,就蹲在火山口,雙目死死的盯着下面,眼中赤紅。
旁邊剛到此地有人好奇追問,才得知,這位是問道宗的師兄,溫陽。
已經二進機緣了,如今在等第三次。
至于原因……
“溫師弟,你别在這裡待着,機緣之地開啟時的沖擊會讓你受傷。”
白琢持劍立于他身後,試圖勸阻溫陽往回站點,最好,下一次開啟也别進去了。
溫陽沒有理會,手中刀柄松開又握緊,頭疼欲裂,衣衫破碎身上的傷勢也沒管,嘴裡一厘厘的啃咬着指甲,指尖血肉模糊。
白琢皺眉,他是掌門徒弟,此行理應照料師門師弟妹們,如今唐師妹已經失蹤,溫陽可不能再出事了。
“溫師弟,唐……”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