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的畫面驟然炸裂——

他看到自己站在純白的基地裡，看到自己的手拿着槍，看到自己親手開槍，看到血濺在自己的臉上……

然後，一個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很好，周應漾。」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純白的一員了。」

——什麼？

——不，不對……！

劇烈的眩暈襲來，他踉跄了一步，額上冷汗涔涔，喘息聲顯得異常急促。

「應漾。」

耳邊忽然傳來陸翊的聲音。

冷靜、沉穩，帶着某種強硬的壓制力，把他從那些破碎的記憶中拉了回來。

應漾猛地擡頭，視線有些發虛。

陸翊看着他，眼底依舊沉靜得無波無瀾，卻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深邃。

「夠了。」陸翊淡淡開口，「現在，你還沒準備好。」

應漾的心髒狂跳，指尖顫抖，他還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幹澀得發不出聲音。

——這些記憶……真的屬于他嗎？

——他真的曾經是純白的一員？

耳邊似乎還回蕩着那個男人剛才的話語——

「應漾，你真的能相信自己嗎？」

應漾的呼吸亂了。

夜色沉沉，危機四伏。

然而，此刻最讓他恐懼的，不是眼前的人，而是——

他自己。

第七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