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闫氏注意力成功轉移。
“你想想,她一個小官之女怎麼會同時受到上面兩位的關注?”定南伯給她分析,“衆所周知太後屬意的皇後人選是柳國公府的千金,姜家女不過是兩位各退一步的結果。”
皇帝想拿姜家女擋太後和柳家千金,太後之所以同意大概是以退為進的意思。
畢竟拿捏一個小官之女比世家女容易省事多了。
小官之女姜莞短暫出了口氣,開始認真思考自己目前的處境。
如今聖旨已下,她隻剩入宮這條路可走,沈三隻能放棄。
“可惜了。”孟玉華歎道,“沈三那邊,阿莞你要怎麼辦?”
姜莞也愁:“我想親自解釋。”
“是不是不妥。”孟玉華顧慮道,“你現在已是有品級的貴妃,随意出府很容易引人注目。”
她倒不是擔心姜莞出門會被人認出來,而是怕安壽堂得知後會借此生事。
“誰說我要出門。”她被封貴妃的事不知要擋多少人的道,傻子才會在這個時候出門。
“我的意思是親自寫一封信給沈三。”姜莞道。
“可誰去送呢?”孟玉華問。
她與沈三的事終究是沒有公之于衆過,眼下這個情況,和姜府有關的人都不适合出面。
“一事不勞二主。”姜莞忽然笑了笑,“我有人選。”
長平侯府,鄭家。
屁股終于好了大半的鄭小郎君剛準備繼續自己的私奔計劃,就被姜家那個老女人要給柳妹妹嘴裡的大魔頭做貴妃的消息給炸懵了。
他反複和兄長确認:“大哥你真沒搞錯?”
長平侯看着傻弟弟,無語道:“都下了聖旨,闆上釘釘的事,怎麼會搞錯。”
“太可怕了。”鄭小郎君忍不住吐槽,“這不是以毒攻毒麼......”
老女人對上大魔頭,他簡直不敢想象。
“又開始胡言亂語。”長平侯給了他腦袋一敲,“小心禍從口出。”
“又沒旁人。”鄭小郎君嘀咕。
話音将落,外頭心腹小厮來報:“侯爺,小郎君,貴妃娘娘來信。”
鄭小郎君:“!”
條件反射跳到長平侯身後。
長平侯:“......”
*
沈府。
正院屋裡,沈母餘慧攪帕含淚:“你們說三兒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二弟妹李氏安慰:“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若是旁的普通人家,三兒還能争一争,皇家......咱們沈家哪裡有辦法。”
“三兒好不容易有成親的念頭,就遲一步啊!”餘慧懊惱,早知道她當時就去提親好了。
還管什麼失禮不失禮。
文氏歎道:“我聽姑祖母說,那位姜姑娘當初為了送庶妹進女學,費了不少功夫,想來是個有想法的姑娘,可惜了。”
三弟妹吳氏一聽,忙問:“哪裡可惜?”
文氏瞅她那單純的眼色,難得詞窮。
讓她怎麼回,總不能說她覺得皇帝比不上自家侄兒吧。
還是李氏替她解危:“三弟妹的意思是,我們沈家錯失了一位好姑娘。”
吳氏恍然。
餘慧又道:“你們是不知道,自從三兒得知事後,又給自己關書房裡了。”
“方才我瞧他院裡的阿林偷摸摸從角門接了個什麼東西往書房去。”
“大嫂沒問?”李氏聞言道。
“我哪敢問,生怕那是人家姑娘退回來的東西。”餘慧心有餘悸,“萬一三兒再觸景生情可怎麼辦!”
在餘慧眼裡,自家兒子能主動告訴她姜大姑娘的存在,那麼倆人一定是到了情深不可拔的地步。
“事已至此,也隻能勸三兒慢慢放下。”文氏歎道。
“我今日找你們過來,就是為這事。”餘慧放下帕子道,“三兒比他兩個哥哥都有主見,在他沒主動說出來之前,你們千萬不要當着他的面提。”
“尤其是你,三弟妹。”餘慧又望着吳氏強調。
吳氏保證:“大嫂你放心,我最是守口如瓶,你又不是不了解。”
餘慧:“......”
正是因為了解,她才會單獨再提醒一遍。
另一邊剛把信送到沈府的鄭小郎君又馬不停蹄往皇宮方向趕去。
轎内,鄭小郎君一臉生無可戀地趴着。
他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
陶然居内。
得知姜莞讓鄭家小郎君送信,還不止一封。
孟玉華眉頭再度皺起:“給沈三的母親能理解,宮裡那封是為了什麼?”
姜莞道:“我最讨厭别人替我做決定,得讨點利息。”
孟玉華:“你在信裡寫了什麼?”
姜莞悠閑躺在軟榻上,望着屋頂:“母親以為府裡那些人先前種種小動作是為了什麼?”
“自然是你的嫁妝......”說到一半孟玉華猛地看向她,“你是說他們還沒死心?”
姜莞轉頭:“皇後才有嫁妝之說,其他的,哪怕是貴妃能帶進宮的物品也都有定量,那麼剩下的......母親覺得他們會隻在一旁幹看着?”
倒不是不信任孟玉華,隻是突然少了她這個盟友,孟玉華又要照顧姜芙姜菡,還要顧着她那些生意,難免會有力不從心的時候。
“皇帝既拿我作筏子,總不能一點好處也不給。”姜莞道。
“你膽子也太大了。”孟玉華也不是責怪,隻是怕她的冒失會給她自己招來麻煩。
姜莞沒解釋,說不定人家就期待她作出點動靜來呢。
太極殿内,阿福進來時,蕭言正面無表情批奏折。
阿福見狀趕緊奉上手裡的東西:“陛下,鄭小郎君遞進宮的信。”
他話音還沒落,蕭言手中朱筆便已落下。
“拿來。”
阿福瞥了一眼一旁堆積如山的奏折,心道,難怪。
蕭言打開信封,挑眉,面上終于有了點表情:“不是鄭十一。”
“那還能是誰?”阿福嘴上問,心裡卻道,說了多少次,人家鄭小郎君有名字。
“姜莞。”蕭言慢悠悠吐出一個人名。
阿福驚詫:“不會吧,姜大姑娘居然還願意給你寫信?!”
蕭言聞言皺眉:“你什麼意思?”
阿福此刻滿腦子都是當初姜莞那翻以刺殺太後或皇帝來達到誅九族的膽大言論。
他搶過信不要命道:“姜大姑娘不會在信上抹了劇毒吧!”
蕭言:“???”
是不是他最近脾氣過于和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