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陸垣也酒店房間前,施嘉意沒有任何猶豫敲響了門。
陸垣也開門的瞬間,瞳孔甚至産生了某種程度上的震顫:“你怎麼……”
施嘉意一手扶門,喘了幾口粗氣後平緩神色:“我知道你要問什麼……”
她額前的發絲淩亂,讓人覺得找來的過程并不順利。
“你是不是想問我怎麼知道你住哪裡的?”
“我先是給宋韫安撥了電話,他告訴我如果你要在倫敦訂酒店,大概率會在三家之間選擇。”
“我給這三家酒店都撥了電話,告訴他們我是你的女朋友,這回來倫敦是為了給你一個驚喜。”
她頓了頓。
“我報出了你的名字和生日,以及你入住酒店的日期……”
“你的生日是我在節目組名單上看到的,你的入住日期是我按着我的時間大緻推斷的。”
“總之,這家酒店的前台告訴了我你的房間号,并且驗證了我的身份信息和相關證明,現在我的身份證和護照還被扣在前台。”
施嘉意盡量平複自己的呼吸,笑容燦爛:“如果你今晚方便的話,我想邀請你幹一件瘋狂的事情。”
陸垣也的眸光肉眼可見地亮了不少:“你說。”
施嘉意擡起手機看了眼時間,而後把自己的屏保時間呈現到男人眼前:“現在是晚上十一點四十五,我想邀請你一起散步。”
“我們就這樣一直散步到天明,怎麼樣?”
“這是你真心所想?”
“真心的,真心的,真得不能再真了。陸垣也,我想和你散步,一直到明天的日出。”
“倫敦冬天雨霧天氣多,我們可能看不到日出。”
“那就散步到天明,怎麼樣?”
“可以。”
施嘉意渾身是汗,借了浴室洗澡。
霧氣氤氲的雙面台式鏡前,施嘉意終于發現自己背後暧昧未消的大片痕迹。
難怪何思姝問她,兩人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原來原因在此。
這樣大片旖旎的痕迹,論誰看了都不會相信施嘉意口中的“沒有”。
行吧。施嘉意不認也得認了。
酒店拿來新的一次性換洗衣物,施嘉意很快準備就緒。
她套上衛衣,對着男人露出亮晶晶的眼眸:“我好了。”
兩人腳上都換了運動鞋,這樣拍腦袋想出來的瘋狂決定,也就陸垣也願意做她的随行者。
他說:“我也好了。”
出酒店門時,施嘉意問他:“你說,天亮之前我們能再次走到泰晤士河畔嗎?”
“也許不行,”陸垣也呼出一口白氣,“施嘉意,我們也許在天亮之前走不到泰晤士河……”
“但隻要一直走,我們總會再次看見摩天輪。”
“那就一起走。”施嘉意笑着牽起他的手,“你要牽好我的手,這是我第一回在淩晨的倫敦散步。”
“……施嘉意,我們這樣不好。”陸垣也的指尖動了動,最終還是貪戀她手心的柔軟。
沒放開。
施嘉意牽着他的手慢慢走:“哪裡不好?”
“對你影響不好。”
施嘉意忍不住哈哈大笑。
她故意逗他:“可這裡是倫敦,沒人知道我們是誰,就算我們在街頭擁吻,也不會有人為我們駐足。”
“他們隻會以為我們是熱戀中的情侶。”
“這樣是不對的。”陸垣也有意和她保持距離。
經過街道轉角時,施嘉意問他:“陸垣也,我以前就很好奇,為什麼你的手很粗糙……”
“嗯?”
“對,很粗糙。”施嘉意确定地說。
“很粗糙嗎?”
“嗯。會讓我有點痛。”施嘉意淡淡地說。
男人的耳尖染上滾燙的熱意:“……對不起。”
施嘉意覺得逗他很有趣:“你不會覺得我喝了酒,就和電視劇小說那樣,什麼事情都不記得吧?”
“……”陸垣也還真這麼想過。
他為自己的情亂道歉:“冒犯你了,對不起。”
她摩挲着他的指尖,忽然覺得很難過:“我今天碰到了裡斯夫人。”
“嗯。”
隔了兩三秒,陸垣也才知道這句話不是指兩人一起遇見的時間:“她告訴你我的事情了?”
施嘉意沒有否認,街邊的路燈将她的眸子映得透亮:“嗯。”
走到下一個昏黃路燈時,陸垣也說:“我并不是有意瞞着你,施嘉意,我隻是還在做心理建設……”
“我沒法将那樣的過去呈現到你的面前,我做不到。”
她慢慢地摩挲着他的食指指尖:“我知道。”
他盡量藏起音色中的不安:“你現在的行為,是在可憐我嗎?”
“你覺得我會那樣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