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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擁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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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絮先前的敬畏有一半是實,另一半是裝出來的。可此刻,一股從天而降的威嚴壓得他肝膽震顫,渾身僵直,眼下的卑微姿态絕無半分作假。

金穗逐漸平甯,金石聲止。

草甸萬物皆因為天神之威怒而噤若寒蟬,四下一片死寂。

殺神身着灰綢深衣,腰挂鳳凰展翅金鑲玉佩,頭戴白玉冠,不過是尋常富貴打扮,然觀其氣宇,既能傾碾天地,亦能容納衆生。

“擡頭,看着我。”

武絮心中恐懼,但不敢不從命。

他顫顫巍巍的撐起脖頸,還未睜開眼,已感到令人目盲的光芒,仿佛金烏近在眼前。

他強撐開眼。

那個被師父稱作兄長的男子就立在面前,周身有金澤環繞,氣勢磅礴如九天雲海。

武絮驚得跪也跪不住,跌坐在自己雙腿上。擡眼向上仰視,那人分明立于房梁之下,四壁之内,卻不知為何哪怕窮目也無法将他看得清楚。

“如今曉得我是誰了。”

“神...神...天神...”

“我是天神,亦是你師父的兄長。你若敢忤逆她,我能讓你萬劫不複。”

武絮唇齒顫抖,卻發不出聲,隻得重新跪好,一下下地往地上磕。

“兄長。”

落允聞聲,隐去鋒芒,朝屏扇旁淚如雨下的妹妹笑了笑,模樣溫柔又平實,與方才無上天神判若兩人。

“哪怕你再不聽話再不服管束,當兄長的也不得不為你操心。你哭什麼呢。”說罷,側首看了看武絮,“不必再磕了。你先出去吧。”

武絮膝行退到門外,屏息将門扇合攏。

我上前拉起兄長的衣袖,扯他在外間花幾旁坐下。

“好了,莫要哭了。”

我卻止不住淚,手裡拽着兄長一角袖口不肯松,哽咽道:“兄長若是和...落倉一個性子,我也就...也就未必哭成這樣。可你,你和落倉截然不同,兄長...寬和,内斂,最不願顯山露水,木木那樹精在你身邊上百年了...也從未勘破真神的身份。你卻...為了威懾武絮,為了,讓他不敢害我,主動顯露神迹。又偏偏...偏偏是在仙界妄圖弑神的節骨眼上。兄長待我這麼好,從沒有人...待我這麼好過,隻哭成這樣...還是我有所收斂,若是放開來哭,能嚎得整片草甸都聽見...”

他耐心聽我斷斷續續地把話說完,不禁失笑,“你哭來我聽聽,可真有那麼洪亮?”

見我果真作勢要放聲大哭,忙壓了壓手,“罷了,信你。莫要再哭。玉兒,你是我手足至親,難道不值得我以真神的姿态裝腔作勢一回麼。你自小孤苦無依,對此,我實在問心有愧,隻能盡力補償。”

“我的命都是你留下的,還說什麼愧...”

“命雖給你留下了,玉兒,你卻不夠珍重。”

我勾起他衣袖在指尖揉搓,“兄長還氣我收武絮為徒。其實我收他也存了些歪心思,我說與你聽,你不許笑我。”

他垂眼看着皴皺的袖口。

“我曉得你那點歪心思。”

“兄長曉得?”

“那日,我本要去牢中撈你,卻聽聞釋天先我一步,還因為你要他放了這個叫武絮的與你起了争執,我便猜到你的意圖。後來得知武絮偏偏正巧是隻蛇妖,我的猜測便成了笃定。”

他歎了口氣,“還道你長進了多少,原來仍隻是個小女子。”

窗外日頭高懸,透過窗紗,蒸得人面發燙。

“我是啊。小女子心裡放不下情愛,可也漸漸地窺見了天地乾坤,試圖摸索自己真正笃信的道。”

說到這裡,亦情不自禁地長歎一聲,“不過,我這招毫無收效,釋天既沒有醋,也沒有靠近。好在,我收武絮并不隻為了刺激釋天。我想着身邊有個他那樣刻苦修行又時刻想向我索命的人,我自己也能更努力,修為精進更快些。”

“你對自身修為倒是很上心。”

“我見兄長你和釋天的修為皆深不可測,想來修為若是不夠,飛升的機緣就未必會到。”

“玉兒,你為何急切要飛升?”

我仰面瞧他,還未開口,鼻腔先酸了,我忙咽了一口,将淚意順着喉嚨吞進肚子裡。

“想做某件事的原由既多且雜,隻挑其中最讓我上心的一條,便是落倉對你的仇恨。我盼望自己或能飛升成某一尊善神,有化幹戈為玉帛的本事,好讓我的哥哥從此不再記恨我的兄長。”

兄長聽罷,握了握捏在袖口的手,隻覺那隻手冰涼黏膩,一時不忍松開。

“玉兒,你不要和他提我,也不用為了我去勸他。”

我再也壓抑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

“滅族的天罰乃是先祖為求神力引禍上身,兄長司殺神職,所作所為不過是順應天意,落倉恨得不講理。”

兄長擡起另一邊的袖子為我拭淚,笑道:“落倉那性子,自然是既要恨先祖,也要恨我這個劊子手。”

他話語中流露出對落倉的疼愛,好像所謂恨之入骨,不過是小弟頑劣,不懂事罷了。

無論是誰,一旦心系那對自己拔劍相向之人,豈能落得個好下場,我胸口傷痕就是最好的佐證。饒是天神,落入此局,也難幸免。

兄長心細如絲,雖瞧出我神情有異,但沒有多問。

“玉兒,兄長有一句話想問你。方才你說想做一件事的原由多且雜,你急欲飛升的冗雜原由中,可有一二與釋天有關?”

我每每被他問到要害,都隻能緘默不語,像淘氣闖禍的孩子面對長輩,不能坦白又不願撒謊。

“你不願答,我便再問,玉兒,你對釋天動了情麼?”

我撇開臉去看門縫篩出來的天光。

“反正我已搬出來住,日後少有見面的機會。”

答非所問,反倒給了落允确實的答複,也是他斷然不願聽見的答複。

事已至此,不必再追問下去。

心已起,念已動,再做什麼都是徒勞,落允感到一陣無力,看着眼前不谙世事的妹妹,心裡沉痛,不由地長歎了一口氣。

兄長小住了大半個月,心裡大約是惦記家中樹苗無人看顧,于是打算回去。

我替他收拾好包袱,步行送他走在草甸上。草軟土松,如漫步雲端。

朝露打濕鞋面,足背率先感到一陣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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