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趴在地上驚慌的張望,四周什麼都沒有……
他可不是信鬼神的人,難道又是道場的師兄在變相折磨他?宗次郎沒由來的氣憤。
“有種就出來!我才不怕你們!”宗次郎扯着嗓子大吼。
“刷、刷、刷。”他身側的草地上傳來奇怪的聲音。
宗次郎扭頭一看,被眼前詭谲的場面吓得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一根樹枝自己在地上寫字,是的,就是“自己”!樹枝自己在動!
宗次郎下意識想跑,可好奇心讓他瞅了一眼樹枝“寫”的字,讓他猶豫了。
【别怕。】
宗次郎難以置信地張大了嘴巴,指着樹枝的方向,支支吾吾地說:“你……你是人是鬼?不對……爸爸說……世上是沒有鬼的。”
【我也不知道。】樹枝又接着“寫”道,【我知道,你看不見我。但我能幫你把手上的傷治好。】
“……”宗次郎直接失語了。
【那看起來很疼。】樹枝的“語氣”似乎很為他擔憂。
“你怎麼治傷?”宗次郎完全被它神奇的話語給吸引住了。
【你過來,讓我摸摸你的手。】
宗次郎忐忑不安地慢慢挪過去,他是有點害怕的,可是另一邊他又覺得對面那棵神奇的櫻花樹會保護他。
宗次郎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到樹枝的前方,一有不對勁他還可以逃走。
那根樹枝倒在了草地上,應該說是被“人”放在了地上。
宗次郎感覺自己的心跳快要跳出胸膛,他努力的睜大眼睛似乎想要看清對面的“隐形人”。
一隻溫軟的手托起了他傷痕累累的手,那真的是人類的手,溫暖的、柔嫩的。雖然他看不見,但他的心在肯定。
靈巧的指尖在他手心的傷口上,輕柔地劃過,癢癢的。
那一刻同樣的喜悅包裹了宗次郎,他眨着大眼睛,看着一片片的櫻花瓣落在他的手上。那些傷口被花瓣撫摸,像是風卷塵土一般消失。就像在上次在櫻花樹下,自己昏迷後毫發無傷的醒過來一樣。
那雙手,比滿樹櫻花還要芬芳,比春季細雨還要柔滑,勝過世上所有的花朵和流水。
宗次郎沒有想到,今後,那一雙手,他在心裡銘記了一輩子。
【好啦,不疼了。】他/她又重新拿起樹枝寫着。【我該回去了,淋雨會生病。】
“等一下。”宗次郎來不及思考,伸手抓住了樹枝上的透明的手,“你……你一直在這附近嗎?”
在他掌心下的那隻手十分溫暖,樹枝又寫下,【我一直呆在樹上的,我住在那裡。】
宗次郎激動地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原來那擁有陽光般雙眸的人就是他啊,他握緊那隻柔軟的小手,生怕他會溜走。
“你……你叫……什麼名字……”宗次郎不知道為什麼羞紅了臉。
【名字?我不記得了。】他“沉默”了一陣,【之前我好像在一場漫長的旅行,後來不知道為什麼昏迷了,等我醒來,就在這棵櫻花樹上了。】
“啊?”‘聽’完他的遭遇後,宗次郎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他本來就是嘴笨的人,他看看紛紛揚揚的櫻花,再看看面前的隐形人,“别擔心,以後……我叫你花水……怎麼樣?”
【花水……】他斷斷續續地寫了很多遍,宗次郎不知道他是不是開心,緊張的手心都是汗。
“你不喜歡……那換一個好了……”
【不,謝謝你。還有,我知道你的名字,宗次郎。】
那是宗次郎第一次相知花水,那時起,他才覺得自己得到了真正的東西,這個世界給他的認可,他要用生命守護的恩典。
“花水,你多大了?”
【不知道,不過現在你的眼睛正對着我的眼睛呢,我們應該差不多高吧。】
宗次郎覺得這話挺詭異的……
“花水,你是男孩還是女孩?”
【不知道……什麼是男孩?什麼是女孩?】
“呃……有蛋的是男孩,沒有的是女孩……”宗次郎的小臉蛋紅撲撲的。
【什麼蛋?雞蛋?鴨蛋?鴿子蛋?】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宗次郎面紅耳赤。宛如滴血,“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宗次郎是男孩子?你如果有蛋的話,給我看看不就知道了?】
宗次郎捂面逃跑。
之後,道場的師兄還是會來找茬。可是宗次郎不再挨打,因為花水每次都會用“吓人”的方式把他們趕跑。
宗次郎還是被迫幹雜活,可是他不再是一個人,花水會幫他。
沖田宗次郎十二歲那年,被近藤勇帶進了道場,開始了他的劍術生涯。
他衷心感謝神的青睐,把花水帶到他的身邊,他的摯友,他的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