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冀星洲再次回神的時候,書頁全部化為空白,仿佛那些墨水畫就的小人從未存在過。
他明白自己可能獲得了一份了不起的東西,至少可能是他現階段非常需要的。
冀星洲把書放回去,最後挑了一把銀色的匕首,匆匆離開。
托遊長海的光,他最近幹什麼都沒人吱聲兒,不急着回去,他找了一處隐蔽的角落,滿懷期待地嘗試了一下。
第一次的時候有些滞澀,步伐轉換之間略顯僵硬,第二次便有了明顯提升,第三次他已經能隐隐體會到功法之精妙。
冀星洲越練越兩眼放光,幾乎忘記了時辰,廢寝忘食地練習。
直到天色完全擦黑,冀星洲才匆匆回到遊府。
遊長海在魏府起早貪黑地磨石頭,冀星洲在遊府廢寝忘食地練身法。
數日之後,遊長海坐着魏府的馬車回來了。
遊肅上上下下地打量遊長海,面色紅潤,氣血充足,不是遭受的虐待的樣子,看來魏公子對他還不錯。
“長海,這幾日過得怎麼樣?”
遊長海不太想看見他們:“還好吧,就那樣。”
沒聽見想要的答案,遊肅心急地抓住遊長海的胳膊追問:“有沒有賞什麼東西啊?譬如丹藥法器之類的。”
柳心香也期待地看着遊長海。
“……”遊長海把胳膊抽出來,冷淡地看着他們,“想要就自己去和魏公子求好了,我沒那麼大能耐。”
遊肅被他說的一噎,可能也意識到自己說的話不太妥當,趕忙安撫兩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這不是希望你過的好嗎?”
遊長海懶得理他們,擡腳往三春園去。
這夫妻兩個是越來越裝不下去了。
“你這是什麼态度!”遊肅在遊府一直是說一不二的一家之主,被自己的兒子接連當衆下面子,臉上當時就挂不住了。
“我是你爹,你别以為自己如今攀上了高枝就能在家裡作威作福!”
遊長海轉身,看着遊肅,問:“哪個爹會迫不及待要把自己的親兒子送去讨好别人?”
撂下這句話,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遊肅面色鐵青地站在原地,柳心香輕拍他的肩膀,安撫:“别太生氣了,這件事,确實是我們做得不對,他心裡有氣也是正常的。”
她嘴上這麼說,心裡也不太安定,遊長海這麼多年一直隻知道吃喝玩樂,那天魏公子突然來找他們夫妻,指名道姓地要遊長海去魏府。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勾搭上這号人物,這種事不論落到誰家都是天大的喜事,因此,即便是她心有不快也不敢表現出來。
但這件事,有利有弊,利在于萬一有什麼靈丹法器,老大宗門選拔必然是如虎添翼,弊在于,他日後可能威脅到老三的地位。
現在這種情況,隻當是命吧……
遊長海回到三春園,第一件事就是把推薦信拿給楊宇,讓他轉交給冀星洲。
楊宇走出去一半,遊長海又把他叫回去:“你去把冀星洲的賣身契給他,反正也用不上了。”
“是。”
楊宇走後,遊長海坐在屋裡盤算,他能做的都做的差不多了,楊宇也是主角團的一員,不知道自己不在的這幾天,他們之間的友情有沒有進一步發展。
遊長海懷疑是自己擅自行動才導緻他們之間的交集過少,等選拔那天把楊宇一并送過去,能不能成就看他自己了。
楊宇扣響冀星洲的房門,把手裡幾張紙遞給他。
“公子用不上的賣身契,賞你了。”
冀星洲對此并不意外,接下這兩樣決定後半輩子的東西,問:“公子他怎麼樣了?”
楊宇想起遊長海剛剛嘴角眉毛都下垂的模樣,搖搖頭:“他不太高興。”
冀星洲追問:“知道為什麼嗎?”
楊宇沒回,笑着反問:“怎麼?想哄他高興,這還不簡單,你犧牲一下美色,他肯定樂得找不着北。”
冀星洲聽見這話也沒生氣,略帶愁緒地搖頭,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說出話來。
過了兩天,遊肅突然遣人送來一塊玉牌,說是費了不少功夫和錢财打點才拿到的宗門選拔名額,雖說不能一定保證進入宗門,但能幫到不少。
遊長海大概知道為什麼他會突然送這個過來,也讓楊宇交給冀星洲了。
“這是公子用不上的宗門選拔名額,賞你了。”楊宇沖他笑笑,感歎,“日後八成也沒什麼機會說賞賜之類的話了,說不定下一次見面,就會變成你賞别人。”
冀星洲行路不多,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除了一些生活必備用品,基本上都是遊長海給的,鼓鼓囊囊一大袋子。
考核點周圍的客棧都很搶手,不早點去預定,考核那幾日隻能睡大街了。
自從遊長海對他做了那檔子事之後,他們一直沒能坐下來好好談談,到了現在,冀星洲掰着指頭數,發現居然隻有楊宇和遊長海兩個人算得上熟悉。
“公子他……什麼時候有空?”
楊宇:“随時。”
遊長海用完晚膳之後,冀星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