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當初的吉野順平，可能就會被真人這句話騙得團團轉，現在他不得不反複咀嚼真人說的每一句話。
他強迫自己鎮定，剛剛對那為名為夏油的人擺出的态度太明顯了，真人可能是在試探他，為了不被發現身份，他說：“抱歉，他有點像之前霸淩過我的人。”
“這樣啊。”真人倒是對此沒有任何懷疑，假惺惺地抱住吉野順平，“沒事的，不用害怕。”
吉野順平汗毛直立，真人沒有穿衣服，冰涼的肌膚貼着他的臉側，這不是屬于人類的溫度。那淡藍色的頭發落盡了他脖頸，紮着他的皮膚，不知是癢還是反感他不由得顫了顫。
真人彎起嘴角，看來吉野順平知道他的本性，想到懷裡的人忍着厭惡他直接抱住對方，模仿互相安慰的人類，他拍着對方的背，柔聲道：“順平，我是站在你這一邊的。”
吉野順平微蹙眉頭，真人的話語如同那冰涼的軀體沒有任何溫度，他忍住情緒，悶悶應了一聲。
真人頓時撇下嘴，這反應太無趣了，他索性到另一側去看吉野順平的訓練結果。
吉野順平靠在牆邊，他呼出一口氣，借着下橋洞裡昏暗的燈光，真人的身軀也看得一清二楚，不僅臉是由不同軀體組成的，連身體也是如此。
他視線落在真人身為男性的上半身，又不由自主往下一看。
“怎麼了？”真人感受到吉野順平探究的目光。
“真人先生，咒靈沒有性别嗎？”吉野順平委婉地問。
真人恍然大悟，“你竟然在意這種事嗎？你是想說生I殖I器吧！”
“啊，不……”吉野順平忽然有一絲詭異的尴尬。
“在你看來我更像是一名男性嗎？”真人好奇對方是如何看待他的。
至今為止，他的同伴都沒在意過這些事，那位自稱是夏油傑的詛咒師更不在意這種事，而他之前接觸過的幾位人類也從未問過這種問題。
“嗯，雖然真人先生是咒靈，但我……”吉野順平自嘲一笑，“我一直把你當做可以依賴的男性朋友對待。”
曾經是這樣的。
他把後半句話咽回肚子裡。
真人觀察吉野順平的表情，若有所思，倏地說道：“那就把我當男人看吧！”
說着，他讓自己長出合适的下I體，“這樣就和順平一模一樣了！”
吉野順平倒吸一口冷氣，他直接喚出澱月遮住自己的眼，“真人先生，我覺得你還是原本的模樣最好！”
真人倒是有些新奇地走了兩步，“果然這就是累贅啊，我不是可以繁衍後代的咒靈，這些根本沒有任何用處呢。”
“是啊，真人先生不如先穿上衣服比較好……”
吉野順平說着，澱月被真人輕松地推開。
真人微微低着頭，笑眼盈盈地注視面前的人，“你們人類可真是奇怪，明明順平你都殺過人了，也不在意那些咒靈，卻羞于這種名為‘性’的東西。”
“這……”
真人湊上前，他的手落在吉野順平的胸口，聽着對方慌亂的心跳，他的手漸漸落在腹部，他低聲道：“我知道你們人類的身體構造，你們男性人類把這個地方當做弱點。”
“住手，真人先生……”吉野順平不寒而栗，隔着布料他清晰地感受到真人每一根指尖的位置。
真人捕捉到對方湧出的咒力，他沒有停手，手指劃過吉野順平的衣裳停在了褲子上。
吉野順平大腦亂作一團，猛然想起以前被霸淩時那群人渣狠狠踹過他下面的遭遇。
“啊啊啊！！！”
當時的屈辱和痛苦一并湧了出來，澱月在一瞬間包裹真人，那對帶着尖刺的腕刺向真人的手臂。
“我都說住手了吧！！！”
吉野順平憤恨地盯着真人，他捂住頭再也支撐不住流出眼淚。
“冷靜點順平。”真人毫無愧疚之意，看着手臂上布滿黑點，澱月的尖刺正在源源不斷地注入裡面的毒素，他若有所思地觀察逐漸萎靡的手臂，平靜地把手臂卸掉連着澱月一起扔到遠處的牆上。
那一截手臂冒着煙，在水母的毒素下很快化成一灘血肉，又因為是咒靈的身體，轉眼便消失不見。
真人揮舞着重新長好的手臂，視線落在另一側，那裡躺着被吉野順平打死的咒靈，那些咒靈并沒有類似“腐蝕”的特征，他問：“順平，你剛剛在想什麼？”
“我、我在想……”吉野順平無所謂了，事到如今他為何要對一個打不過的敵人小心翼翼，他直白地說：“我想讓你消失。”
“消失……”真人打了一個響指，笑道：“恭喜你啊順平，你剛剛無意識間自創了一個新的術式！”
這個是重點嗎？
吉野順平看不懂面前的瘋子。
“在這之前你的能力隻有一種毒，那就是麻痹，現在你的毒可以做到‘腐蝕’。”
“是嗎？”
“真是太棒了順平，你果然很有才能！”真人攬住吉野順平，“正好我剛剛和那位咒術師對戰時有一個新發現。”
“什麼？”
“我能夠看見人的靈魂，但人類很難感受到靈魂的存在，那位咒術師他在與我對戰時無意間保護了自己的靈魂。”真人捏住吉野順平的肩膀，“我想看看是否可以通過改造，讓你感受到自身靈魂的存在。”
“什麼——”
吉野順平話未說完，他隻覺得渾身一顫，在體内深處他感受到一股巨大的疼痛，可這份疼痛又虛無缥缈，像是隔着一層膜，他怎麼樣都觸不到。
“果然，順平的身體也不行啊……”
真人的話傳進耳中，随後是身體被改造後的疼痛，他想要發出痛苦的哀嚎卻無法動彈，視野一轉，他似乎飄在了半空，能夠“看見”他的身體倒在了真人懷裡。
真人發出無聊的歎息，無趣地推開他的身體。
“嗵。”
他倒在地上的同時，瞬間睜開眼。
面前的大熒幕放着那部電影。
他又重生了。
真人殺死嬉鬧的三個人時，感知到了身體的不對勁，他的兩腿之間突然出現了一個異物。
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