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夏被夏油傑推去前排,自己和五條悟一起跟着禅院直毘人鑽進了後排。
車子才啟動,千夏就忍不住頻頻回頭。
禅院直毘人當然知道千夏在想什麼,他輕咳兩下,慢慢道。
“我年輕的時候和春野女巫合作過許多次。千夏小姐應該是知道巫女的驅鬼其實就是祓除咒靈吧,那時候的春野神社,可是風光無限的。”
“嗯。”兒時零星的記憶裡,神社被送上神一般存在的位置,也是從外婆的驅鬼開始的。
和能夠驅鬼的神女外婆不一樣的是,同樣可以看見可怕咒靈的千夏,從小都是被欺負、被孤立的那個。
過往千百次,哪怕現在的千夏堅強了許多,哪怕她已經記不清具體的事件,每每想起來依舊為這些模糊的陰暗面波動。
“說起來,那時候我經常會去春野神社,應該是見過還在小學時候的千夏小姐。”禅院直毘人擡頭看向後視鏡裡倒影出來的千夏的臉。
千夏垂着眸子,“外婆去世之後,神社裡幫忙做飯的阿姨說我傷心過度大病一場。所以,很多事情都不太記得了。”
話音剛落,車内一片寂靜。
很多時候說起自己的身世,都會遇到這樣的沉默。
千夏尴尬地撓了下臉頰,很習慣性地開始調劑氣氛。“外婆去世後,我算是春野神社的新生代唯一的巫女了。”
“可是春野神社不是荒了嗎?”五條悟單純發問。
千夏動作停滞,“也是哦。”
禅院直毘人大笑了起來,不知從哪裡摸出一個小酒壺灌了一口。
“等畢業了要不要來禅院家?”
“诶?”
“以我和你外婆的交情,幫你一把也算是從小看你長大的長輩關愛。”
“什麼鬼……”一邊的五條悟聽不下去了。
禅院家竟然還有長輩對小輩的關愛?
他可是記得在禅院家除了嫡系為尊之外,有咒力才有話語權。
弱肉強食,在禅院家體現地淋漓盡緻。
喝了酒壺裡大半的酒,禅院直毘人的臉上泛起了酒意,張嘴打了個酒嗝。
“怎麼?五條是覺得作為禅院家主的我,說到做不到?”
“騙小孩的把戲。”五條悟不屑,也懶得和酒鬼争辯,托着臉望向窗外。
“所以是招聘進禅院家成為‘炳’嗎?”
單純如千夏,坐在前排的她還真的思考了一下。千夏對禅院家的認知隻停留在那個交流會上那群臉譜化的人身上。以及夏油傑說過,禅院家是禦三家之一。
“哈哈,千夏小姐不會真覺得禅院家隻有‘炳’這麼一支隊伍吧。”
沒想到被說成騙小孩的把戲,小孩認真在聽,禅院直毘人又笑了起來,摸了一把自己的小胡子,又說了一些長輩逗小孩的話。
“除了應聘工作,跟着禅院家姓,才更來得有用吧。”
這話讓還在琢磨除了咒術師微薄的工資之外,能多一份兼職的千夏停止了思考。
跟着禅院家姓……
她怎麼可能不明白對方話裡的意思?
果然是五條悟說得那樣,全都是逗小孩的。
千夏閉上嘴巴,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禅院直毘人喝光了酒壺的酒,開始叨叨絮絮起了千夏外婆過往的瑣事。
風光的春野巫女在千夏的眼前再度浮現,似乎從未離開過一樣。
禅院直毘人毫不吝啬于贊美,在他的嚴重沒有參與過咒術界評級的春野茜,她的實力絕對是當時的特級。
車子開了一路,千夏坐得腰酸背痛。
五條悟和夏油傑倒是悠然自得,他倆一左一右,坐在禅院直毘人的身側,像是左右護法。千夏從後視鏡看去,禅院直毘人的羽織都被坐得皺巴巴。
傍晚時分,暮色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