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那是長襄王府的世子沈鏡桉。”
緊接着又有人補充了句:“他可是京城有名的浪蕩子,日日流連于煙花之地,還把老王爺氣病了好幾回呢。”
“可不是嘛,我聽說王爺娶的那位續弦好像有身孕了,長襄王世子的名号還不一定落在他身上。”
衆人看馬車走遠了才敢小聲讨論起來。
舒窈看着漸行漸遠的馬車,嘴裡輕輕呢喃:“沈鏡桉。”他為何要幫她?
馬車裡,女子躺在沈鏡桉腿上,玩着他垂下來的一縷頭發,想着他剛剛的行為,她有些好奇,于是開口問道:“世子,剛剛您為何要幫他們?”沈鏡桉可不是一位會多管閑事的人。
沈鏡桉摩挲着掌心的玉佩,桃花眼尾處漸漸泛紅,思緒飄遠,良久,他才說:“那位姑娘,長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這邊老夫人也不裝了,臉拉的老長,直接冷哼一聲:“想不到你還有這能耐,能讓世子幫忙。”
舒窈笑了笑,很“客氣”地怼回去:“估計世子也看不慣老夫人您颠倒黑白胡說八道。”
老夫人氣的兩眼一翻,罵了一句,重重地拄着拐杖回了府。
舒窈聳了聳肩,這老夫人不知道将來還要怎樣刁難他們,她得時刻注意。
和季時淨順利回到住處,北院還是一如既往的破舊,但至少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她也稍稍欣慰了些,接下來就是想辦法幫季時淨掙屬于他的那一份财産。
這麼一折騰,天也晚了,舒窈看着空蕩蕩的米缸發起了愁,她明明記得這裡還有小半缸米的。
聽着水房裡傳來細微的水聲,她沖着裡面喊了聲:“阿淨,我出去一下等會就回。”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吃的。
水房裡的水聲停了。
舒窈剛打開門,就看到季來站在屋外,她從懷裡拿出兩個饅頭,饅頭裡面還夾着雞腿,她把吃食交給舒窈:“嫂嫂,我還以為你們……幸好回來了,我給你們帶了些吃的,千萬不要讓我爹娘還有祖母知道我來過。”
剛剛吃飯的時候,祖母發了好大一通脾氣,不讓下人給北院送飯。
她一想,那哪行 ,于是就悄悄藏了兩個饅頭和雞腿帶過來。
她話一說完,就探着腦袋往裡面張望:“二堂哥呢?”
舒窈:“二公子在洗澡,進來坐坐吧。”
季來連忙擺擺手,要是知道她來北院,母親又要拿藤條抽她了:“不了,我先回去了。”
手上饅頭的熱氣暖呼呼的,舒窈心裡也暖暖的。
……
這邊季大勇和老夫人吵了起來。
季大勇争的耳紅脖子粗:“娘,現在他們一回來,我還怎麼繼承二弟的家産?”
老夫人眼裡泛着惡光:“他們二人真是命大,竟然沒有死在那些山匪手上。”
郭翠萍坐在一邊嗑瓜子:“誰說不是呢?那群山匪夜裡闖進來的時候吓死我了,幸好當天官老爺在,不然我們早就死在他們刀下了,哪能還像現在這樣說話。”
說到山匪,老夫人似乎還有點驚魂未定。
季大勇心思全在家産上面,他說:“娘,我們要不直接把他們兩個人做了吧?”
老夫人冷哼一聲:“不行。”
季大勇急了:“為什麼不行?”
老夫人想起今天世子說的話,對着季大勇搖了搖腦袋,随即安撫他:“放心,讓他們兩個再活一些時日,娘保證,老二的家産以後都是你和天寶的。”
季大勇心裡還是有些生氣,卻也沒有再說什麼。
郭翠萍撣了撣衣服上的瓜子碎屑,剛準備開口,就見季天寶摟着一個衣衫半退的女人醉醺醺的走了進來。
季天寶面色駝紅,邊打着酒嗝邊說:“爹娘,祖母……嗝,這麼晚了……嗝,你們怎麼還沒睡?”
看到兒子這副樣子,郭翠萍氣得上前揪起他耳朵:“來了京城什麼都沒學到,倒是學會了天天趴在女人堆裡。”
老夫人一拐杖打到郭翠萍手上,闆着臉:“我的孫子還輪不到你來教訓,天寶現在有錢,自然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說完又笑嘻嘻的看向季天寶,“天色不早了,你快些回房休息吧。”
一旁的季大勇眼睛粘在季天寶旁邊的女人身上,哈喇子都流了出來。
郭翠萍生氣的翻了個白眼,果然,老的小的一個德行。
季天寶摟着女人想回自己的住處,但是他今日喝了太多酒,竟迷迷糊糊地打起轉來。
女人有些不耐煩,看着路邊越來越高的雜草,忍不住抱怨起來:“真是這條路嗎?”
季天寶掐了一把女人的腰,迷迷糊糊的推開了北院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