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呼吸一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蘇在,媽媽知道你很在乎安野,媽媽也希望你能保護她,但是你要知道暴力沒有辦法解決問題。”
蘇在平靜地看着蘇寒,眼睛裡是止不住的寒涼,“那媽媽你知道這個世界對安野有多壞嗎?你們在安野很小以前,對她也不好啊。”
“我們?”
“難道你們忘了嗎?你們經常問她沒辦法回答的問題,明明知道她無法感知情緒,還妄想教會她,總是逼她,讓她胃痛。”
蘇寒和向餘全都被噎得說不出話。
“那些事情确實是我們做得不對,你做得很好,媽媽很欣慰。但是蘇在,你也有你自己的人生,媽媽也希望你可以過好你自己的人生。”
蘇在荒謬地看着蘇寒,“媽媽,我一直都在過我想要的人生。”
“我的人生就是安野。”
蘇寒徹底說不出話來了,這麼多年,又是她自己的兒子,蘇在什麼性格和秉性,她一清二楚,他對安野病态的占有和保護欲,他對安野的喜歡,他們全都清楚,太清楚了。
蘇在看着無奈的蘇寒,趁熱打鐵道:“媽媽,不要讓我們去上學了,好不好?”
“你怎麼又提這件事情。”蘇寒的心都要梗住了,這麼多年蘇在總是時不時就提這件事情。
蘇在繼續道:“安野的性格不适合在學校,我們兩個在學校也會被當成異類,從上幼兒園開始到現在,總是出事,而且一次比一次嚴重,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蘇在,我也明确地跟你說了,我們都希望你們可以多去接觸接觸人,雖然現在很小,但是以後你們都是要跟各種人接觸的。”
“可是安野不需要跟别人接觸也可以啊,她隻喜歡畫畫。”
“那你呢?”蘇寒快要爆炸了。
“媽媽,拜托你了,讓我們舒舒服服地學習和生活好嗎?學校的生活對我和安野來說,就是地獄。”
向餘一直思考着蘇在的話,他開口道:“老婆,我覺得安野和蘇在确實情況特殊,或許他的提議可能真的更好一些。”
“可是我真的不敢想……”蘇寒煩躁地抓着頭發。
向餘分析道:“蘇在崴腳那一次他們在家休息了很久,那段時間狀态确實挺好的,而且我記得當時蘇在的成績反而提高了。”
蘇寒有些動搖,但是還是道:“可是上學從來都不是隻要他們去學習啊。”
“可是他們兩個的體驗感并不好啊,這些年也确實出了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情。我倒是覺得他們做自己喜歡的事情挺好的。”
蘇寒暴躁地扯着頭發,她問道:“你真的想好了嗎?”
“想好了。”
“但是你們要上大學,不管是出國留學還是在國内參加高考,都可以,但是你們要上大學。”
“好!”
“我和爸爸會跟安安和喬總商量一下的。”
“那帶我去見安野吧,媽媽。”
蘇在終于見到了心心念念的安野。
住了一周的醫院後,安野出院了。
蘇寒也依照和蘇在的約定,跟安奇然和喬明濟商量了不上學的事情,安奇然和喬明濟其實一直都希望安野能夠學會跟人相處,但是似乎事與願違。
經過這件事情後,他們也一直在思考,當蘇寒提出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們很快就覺得提議不錯。
畢竟他們确實有條件。
安奇然去問了安野的意見,安野都難得表現出了與往常不同的狀态。
這件事就這麼敲定了。
這個提議也起到了非常好的作用,兩個人的學習進度突飛猛進,并決定去意大利上高中和大學。
一同前往意大利的還有安奇然。
安野和蘇在沒有上同一所高中,安野如願上了藝術高中,在這裡也隻是初步嘗試一下到底能不能行。
一個班都是藝術生,學生都各有千秋,性格和行為處事都各有各的特點,安野不愛講話的性格在這裡反而變得無足輕重。
大家聊天的聊天内容有時也都跟藝術相關,遇到這種話題内容的時候,安野會主動加入一起聊天。
蘇在也因為安野的情況逐漸變好,而變得更好。
高中奇迹般地順利結束,兩個人都上了大學,喜歡安野畫的人越來越多。
大學後的安野,遇到了更多個性的同學,在這樣的氛圍下,她的大學生活也過得相對來說比較順利。
等到畢業後,他們就要回國内了。
落日餘晖,橙紅一片,矗立的建築、平坦的小路全都被籠罩在裡面。
安野走在學校小路上,萬物的影子都被拉的很長。
她感受着落日的浪漫與熱情,橙紅的光想要占有照耀世間的一切,卻又不會灼燒世間萬物。
每當這個時候,她都倍感輕松,她在心裡勾勒着畢業作品。
忽然,有人撞了安野的肩膀。
“嘩啦啦”地紙灑了一地。
“啊,對不起,非常抱歉。”(意大利語)
“沒事。”(意大利語)
“有沒有哪裡受傷啊?”(意大利語)
男人看到安野的刹那,問道:“啊,中國人嗎?”(意大利語)
“嗯。”安野應道。
“我也是中國人,”男人友好地伸出手,“你好,我叫塗驚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