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随安是一名劍修,不練劍法的劍修。在他金丹前,他還是一個會規規矩矩練劍的劍修。可金丹後,或許是開竅了,又或許是走歪了,他用劍用的最多的就是砍各種花花草草。
自從遇上施沅,他總是穿梭在藥園子和樹林子之中,用他那精妙的劍術為其采摘最新鮮的藥草。雖然對這個新開發的用途并沒有什麼意見,可是溫馨的生活總是有點平淡。
施沅每日忙于病人、煉丹、修煉之中腳不沾地,而他每日無所事事,修煉也不能填滿他所有的空閑,到了元嬰期進階就不是單純修煉就可以了,最重要的還是對于所修之道的領悟。
正是無聊之際,好友倒是正好送來一個解悶的。
常随安接過信,沒有第一時間打開,反而示意鄭棋珩到樹下的石桌旁坐下。
“真正的主人還沒回來,你在這裡坐着,我去喚他。”
話音剛落,一個背影從山下緩緩走近,逆着陽光,周身鍍着一層金邊,令人目眩。見到這一幕,常随安腳步一轉,也在石桌旁坐下。
“倒是回來的正好。”邊說着邊招呼着才來的‘信使’,“嘗嘗吧,今年的新茶,味道應當不錯。”
二人一同喝茶閑聊,聊了好一會,那道身影才走到近前。
那人身着黛色,被籠罩在樹蔭下,有種朦朦胧胧的美感,仿佛即将随着煙氣飄去。
煙氣?哪來的煙氣?鄭棋珩突然轉過神來,終于意識到了不對。
他在幹什麼?
師父的信怎麼就這樣交出去了?
還是交給一個完全不認識的劍修。
回過神來的他才猛然驚覺自己周圍的氣味似乎不太對勁,太過濃郁也太過複雜,似草非草,似花非花,清苦中夾雜着絲絲不能忽視的花香。
而眼前的兩個人似乎……不行……頭有點暈,他努力的搖了搖頭想要清醒一點,适得其反,頭腦越發渾渾噩噩起來,身體開始左右搖擺起來,将要倒下去。
一柄木劍突然劃過,将這不知何時出現的淡淡煙霧劃破,帶着鄭棋珩飛向天空,又拐了個彎,沖着不遠處的小溪飛去。水花四濺,被水打濕的衣服緊緊地貼在身上,躺在這冰涼的溪水中,鄭棋珩的意識漸漸回歸。
将粘連在臉上的發絲整理好,同時也整理着自己的思緒。
兩位前輩應該沒有敵意,不然他早就出事了。心念一轉,鄭棋珩想想出門前師父所說的曆練,嘴角一抽,不會曆練現在就開始了吧。
“小子,清醒了就進來。”
木屋裡傳來聲音。
形勢不比人,鄭棋珩也隻得老老實實地向着木屋走去,木劍寸步不離地貼着他的後腰。
木屋内部是常見的堂屋格局,中央一張八方桌,左右各有一門通向其他房間。而之前見到的兩個人正一起坐着桌旁看着他,其中青衣那位正托着腮,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得他身上毛毛的,幾乎想要轉身逃走。
“來了,”常随安眼中帶着笑意,“喝茶嗎?”
他指了指鄭棋珩面前正散發着熱氣的清茶。
“不了不了。”鄭棋珩擺了擺頭,忍不住在心裡嘀咕着,都快有陰影了,哪還喝的下啊。視線又不受控制地飄向坐在主位的黛衣男子。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纖長的手指,手中把玩着一個香囊,香氣四溢。
他敢肯定這房間内的香氣便是出自其中,與剛才令他頭昏腦漲的奇異香氣極為相似,不過現在聞着倒是沒有那樣的感覺。
再往上,清秀的臉上一雙杏眼清澈,能看出非常典型的醫修氣質,溫潤如玉,但是能跟他師父成為好友,想來不會這麼簡單。
更何況,他剛剛的遭遇這個人參與的可不少。
“看夠了嗎?”一道極為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擡眼就對上那位黛衣男子的眼睛,他眼中泛着淺淺的漣漪,看得鄭棋珩有點不好意思,為心中對他的私自編排。
“您是施沅前輩嗎?”将腦中的思緒先放到一邊,鄭棋珩問道。
又想起自己剛才的糟糕表現,更加難以啟齒,送信送得信都丢了。
“你送來的信我看過了,”施沅從常随安的手中拿過信,“你師父的意思是讓你在我們這修行一段時間,沉澱一下,在這邊的這段時間好好想想本命劍的事。你的意思呢?”
想起自己無緣的秘境,鄭棋珩的心裡終究有些疙瘩。不過已成定局的事,确實不值得再多花心思在上面了。
他的本命劍,就算沒有那樣東西,一樣也可以很強。
終究劍的強弱還是在于使用者,劍道的修行在于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