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點起的?”
時傾微微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而後又問道:“晨讀吵着你了?”
晨讀,什麼時候?應該是白榆還在做夢的時候。
明明時傾已經很厲害了,還這麼努力,他做什麼事都會成功的!
“沒,幾點起的?”
“5點。”
“以後,能不能叫叫我?”
時傾:“?”
“我的意思是,我想和你一起晨讀。”
“……你可别多想啊,我隻是為了我的成績。”
“當然,有時候你可能叫不醒我。”
“叫得醒。”
白榆感覺一股暖流湧上心頭,此刻這個人的形象在他心中是多麼的高大偉岸。
時傾又補充道:“隻要你睡得不是跟豬一樣。”
房門外的那個人抽搐着嘴角,他一遍一遍地質問自己:能不能把剛才的感動收回來?
時傾出了房門,對着一旁的白榆,笑道:“綠恐龍先生,你還要在我房門前駐足多久?”
白榆這才想起,自己一睜開眼就跟鬼上身一樣直接就跑時傾這兒來了。
衣服都還沒換!
一定是我這愧疚的心裡在作祟~
桑甯:“孩子們,醒了嗎?吃飯啦!”
時傾:“來了,阿姨。”
綠恐龍先生着急忙慌地跑回房間,三好學生不緊不慢地下了樓梯。
桑甯朝他招了招手,語氣極其溫和,她說:“小七,快過來,吃飯啦。”
“小榆呢?”
“綠恐龍先生正在換衣服。”
“哈!小榆就那樣,喜歡穿着他的綠恐龍睡衣瞎轉悠,你别看他在家裡不修邊幅,在外面也正經不了。”
在家裡……
此時此刻,時傾真正感受到了他已經成為了這個家中的一員。
這座不可撼動的冰山,不停地動搖。
一睜眼就是綠恐龍先生,一下樓就是安甯的日子。
在這個秋風蕭瑟滿目瘡夷的日子裡,一盞燈帶來了格格不入的安甯。
讨厭着每天早起的身影,卻又期待着每天和你談笑的機遇。
“噔噔噔”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白榆已經換好衣服了。
穿戴好整齊的校服,散發着屬于這個年紀的風華正茂。雖然他的頭發還是有幾分懶散,但這就是他,秋日裡唯一的一道溫暖的光。
時傾還站在桌邊,朝聲源處一望,跟白榆來了個對視,禮貌地打了個招呼:“早安,綠恐龍先生。”
白榆沒了脾氣,被他看見自己穿那件睡衣,八輩子的臉都丢盡了!
“早安——萬千少女的夢~~~”
“早安——媽!”
“早安,阿姨。”
“早安——爸!”
“早安,叔叔。”
桑甯和白祁安齊聲應道:“早安,孩子們!”
一家人圍坐在一個小圓桌旁,嘻嘻哈哈聊着家常。
我們之間将不再有隔閡。
從家到學校的小路隻有10分鐘的路程,太短太短。
白榆還沒跟時傾聊上幾句,就要——到學校再聊了???
他邁進學校的腳步頓了三頓,算了——念在學校有他的份上,就不讨厭上學了吧。
從操場到教學樓的路程慢悠悠走的話,不過5分鐘。
從1樓到2樓再到3樓又有2分鐘。
每次可以這麼和他聊17分鐘,一天上下學就是34分鐘,再加上零零散散的課間,整整超過了一節自習了!
要是這些時間都集中在一起就好了,這樣就可以繼續未完的話題。
算了,還是分散一些才好。這樣,這一天的每1分每1秒就有個念頭。
向兩人走來的歲安瀾自信了些,那個羞澀的女孩兒多了些落落大方,她還是習慣性地推了推粉框眼鏡,她說:“時傾,白榆,下周藝術節就要表演了,這周五還要彩排,你們——準備好了嗎?”
說時,她微微歪了歪頭。
白榆朝她豎了個大拇指,“放心吧,安瀾,不會讓你失望的!”
時傾看白榆那雙見了歲安瀾就發光的眼睛,眉頭微蹙,心裡湧現出一股醋意。
果然——還是該剪剪他的爛桃花。
“上課了。”時傾催促道。
“啊?”白榆愣了一愣,“沒聽見啊,什麼時候?”
歲安瀾餘光瞥見時傾的表情,嘴角的笑意收斂了幾分,這個表情她無比的熟悉,這是她喜歡他暗暗吃醋的表情。
她苦笑道:“對,上課了。”
“你們怎麼都聽見了?就我沒見?!”白榆抓了抓頭發,緩緩坐到座位上。
歲安瀾叫住了時傾,顯然,時傾還是有點防備這個“假想敵”。
歲安瀾說道:“時傾……同學,加油——”
時傾不明白歲安瀾為什麼給他加油,但他後來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