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驗相當于一個證明身份的東西,在大燕地界,沒有關驗寸步難行,她之前的是嘉月館召娘賄賂官府,僞造的奴婢阿幸的假關驗。
得搞一個才行,可無錢無權,沒門路弄,還是先跑出去找朱五,他們這群人裡卧虎藏龍,想來會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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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原雖是皇室衆多圍獵場中,離長安最近的一個,但他們一大群人還是浩浩蕩蕩地走了很久,歇歇停停,天快黑前才到。
期間尊勝聽到前面女郎們聊天,正如韋上月所說,這次狩獵多半為了給東宮相看太子妃而舉辦,但女郎們好像不大樂意。
其實也能理解,皇室衰微,前有世家後有節度使,皇室是隻聽着好聽的空架子,若是有朝一日這群政客翻臉,那太子這個儲君之位還不一定能保住,前途堪憂,所以這門買賣不大劃算。
到了營地,随行衛軍專門用幛子圍出一片極其寬闊的空地,皇帝和太子的營帳就在其中。至于其他人,男女分開兩邊住,申國公住朝臣那邊,韋夫人,韋上愛和尊勝,住在女眷這邊,被分到了兩個營帳。
原本該是韋夫人住一個,尊勝和韋上月住另一個,但韋上月說自己近來身上不适,需要韋夫人身邊的傅母調養按摩,所以她搬去和韋夫人住。
這樣一來,尊勝就一個人住。
也挺好,她很滿意,大通鋪常有而單間不常有。
等随行伴當安營紮寨的功夫,尊勝繞着場地小轉了一圈,熟悉下地形,免得到時候迷路。
回來時聽到自己營帳那邊人聲吵嚷。
“阿娘!我不要和她挨着!”一個女郎指着自己的營帳嚷到。
“憑什麼要我和她住隔壁!她們都不願意!”女郎見母親不語,聲音更大。
這女郎是趙長韫,長安城裡出了名的任性嬌縱。她看到尊勝回來,便上前拽住她的胳膊往衆人面前拖:“你說呀,你說你不和我住隔壁。”
尊勝不明白這女郎為何對和她住隔壁這件事反應如此巨大。
她輕聲問道:“趙娘子莫急,有何憂慮,不若說出來好解決。”
這時韋夫人和韋上月聽見動靜,也都從營帳裡出來看着。
趙長韫咬牙切齒,以隻有她們倆能聽見的聲音道:“誰不知道你是下賤地方回來的下賤種,和你住隔壁我嫌髒。”
這事多數人隻是當作飯後談資,私下讨論,像趙長韫這樣笃定地鬧到正主面前去的可沒幾個人。
尊勝看了趙長韫一眼,缺心眼一個。
她裝作沒有聽到:“趙娘子說什麼?不如大聲一點,方才風大,我沒聽見。”
趙長韫也就是過過嘴瘾,隻敢偷偷說,要是大聲嚷出來,不是得罪申國公一家嗎?申國公府就算再勢弱,也不會容忍别人這樣大庭廣衆之下辱罵自家。
趙長韫生氣地看着尊勝挂在臉上的笑容,無可奈何,隻能扯開嗓子哭:“我不和她住!阿娘你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