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竟是今日上午才見過的古月華。
心中莫名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古大人也在此處住店嗎?”旌南樓硬着頭皮問了句。
“這不是很明顯嗎?我人都坐在這了。”古月華端起茶杯淺淺飲了一口,随後目光在旌南樓與陸恪之間打轉。
“那就不打擾大人的雅興了,我同陸恪還有事。”說完,不等古月華反應,拉着陸恪的衣袖快步走出客棧。
官府的人出現在這,看來這鳳來樓确實不太安全,旌南樓拉着陸恪站在馬車旁邊。
陸恪的目光掃過兩人交疊的衣袖,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一輛樸素的馬車停在兩人邊上,下來一名年輕男子。
一下車,男子的視線就被旌南樓吸引,女子生着一雙明媚的杏眼,像是吸納了時間所有美好之物。
他将折扇一甩,故作潇灑的對着鳳來樓吟詩一首,邊說視線邊往旌南樓的臉上瞟。
旌南樓毫無察覺,還在思考古月華出現在這的目的。
陸恪挪動腳步,将人擋在自己身後,警告似的看了男子一眼。
男子吓了一個激靈,裝作看風景的模樣整理整理着裝,随後吩咐下人拿着行李先行進客棧。
他人賊心不死,特意經過旌南樓身邊搭話,“姑娘也是來此處賞花的?”
旌南樓終于回神,看見離自己過近男子,退後兩步拉開距離,“您是?”
“免貴姓胡,字木子。姑娘叫我木子就好,姑娘貴姓?”男子又上前一步。
旌南樓皺着眉又後退了一步,“李公子若無事,那我們就先進去了。”
旌南樓拉着陸恪就想走,又被胡木子攔住。
陸恪的臉已經黑如砂鍋,如果眼神能殺人,這人早已死了千萬遍了。
陸恪在心中冷哼,要不是在南樓面前不能随意殺人,飛镖這一秒該劃過他的咽喉,那流動的紅色一定很漂亮。
胡木子感覺自己的脖頸處一涼,下意識的摸了摸脖子。
“姑娘聽說鳳來樓鬧鬼,姑娘怎麼會住宿在此處呢?”
“公子不也在此處居住,假竹鎮現在哪處不危險?”
“姑娘說的是,就連龍升樓昨日也鬧鬼了呢!”男子眼球轉了轉,“今年來假竹鎮的人要比往年多許多,姑娘可知是何緣由。”
旌南樓隻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因為今時不同往日,今年的夾竹桃不僅開的豔麗還出了新的品種,據說整顆樹如同上好的羊脂玉般晶瑩剔透,枝上開出的花如同天空澄澈透亮,此乃世間少有,當然多數人來此并不為賞花……”
男子特意買了個關子,見美人兒毫無反應,隻得自己接上,“來此地賞花的多是王公貴族,要是吟詩作賦恰好被他們瞧上了,那可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公子說完了?說完了我們就先行進去了。”旌南樓朝胡木子行了個禮,進入客棧。
“公子……”旁邊的下人有些頭疼的喚道,公子非要來假竹鎮這麼危險的地方也就算了,現在還瞧上了一名鄉野女子,雖然這女子生的靈動可愛,但是……夫人若是知道了要氣死。
下人在心裡默默歎了口氣,他也不敢違背公子的意思,隻得跟在公子身後進入客棧。
旌南樓剛踏進大廳,又對上了古月華的視線,她紅唇微勾,朝自己點了點頭。
旌南樓硬着頭皮回了一禮,拉着陸恪上樓。
“她們倆均未蘇醒,我們……”
房門被打開,衛景星打着哈欠伸了個懶腰,“你們怎麼都站在門口。”
“你醒了!凜姐姐呢?”旌南樓驚喜道。
“她還沒……”
“我在這。”姚凜抱着劍出現在衛景星左側。
“你就不能遲點出來。”衛景星略帶不滿道,自己還想逗逗小公主呢。
姚凜睨了衛景星一眼,後者縮了縮脖子閃到了一遍。
心中腹诽:不同意就不同意,瞪我做什麼,有種被老師捉到做壞事的既視感。
“太好了,感覺怎麼樣,身體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需要請個大夫瞧瞧嗎?”
“不必,這藥物隻會讓人進入夢境,對身體倒是沒什麼影響。”姚凜神色淡淡道。
“那就好……”
“定了幾間房?”
“兩間……”
姚凜皺着眉看旌南樓,“為何不多訂兩間。”
“掌櫃的邊上挂了牌子,隻能定兩間。”旌南樓小心翼翼的觀察姚凜的神色,見她隻是單純的詢問,松了口氣。
“房間分配依舊按照昨日的來吧。”姚凜直接拍闆決定。
“不是吧,我又要睡椅子上,我的腰和脖子撐不住了啊!”衛景星在旁邊哀嚎。
“為什麼不打地鋪。”陸恪在旁邊悠悠的問了一句。
衛景星愣在原地,對,還有這個方法,自己怎麼沒想到呢!
“你不會沒想到吧。”陸恪又補了一句。
衛景星也不逞強,“确實是沒想到,今晚就實施。”
旌南樓在旁邊笑着看陸恪打趣人。
“時候不早了,休息吧。”旌南樓看了眼天色,同陸恪回到了房間内。
旌南樓的适應能力極好,第一日還會害羞,今日已經非常自覺的躺在床鋪裡側,并用被子在兩人中間安了個楚河漢界。
陸恪也自覺的脫去外衣躺在外側,燭光熄滅,房間内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