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溪山手指點點桌子:“你跟我想一塊兒去了。但是畢竟我們這次來到這個地方,重點不是佛塔......”
恰在此時,突然從樓梯口傳來一陣腳步聲,回頭一看,是一晚上都未出現的祝仁終于姗姗來遲。他此刻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随便披了件外衣就下來了,看所有人都精神抖擻地坐在廳前,面色一變。
他湊近,坐在徐溪山旁邊,問:“怎麼了?”
徐溪山道:“出事了。”
祝仁眉頭一皺:“怎麼回事?”
徐溪山正要把事情的起承轉合說與祝仁,沈明庭卻突然插嘴道:“你,沒有感受到嗎?”
祝仁:“感受到什麼?”
徐溪山被沈明庭那麼一說,也突然反應過來:“對哦,說起來,沈明庭都感受到妖氣所以下樓來了,按你的修為,你怎麼沒感受到?你是不是睡太熟了?”
祝仁神色一頓,很快便恢複正常,順着徐溪山的台階下了:“确實,我一般睡得很死——不說這個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聽徐溪山講完經過,祝仁方才皺起的眉頭此刻擰得更深,徐溪山試探道:“我是覺得,雖然我們這次出來是為了找另一位什麼‘護法’,但是在路上遇到了這麼兇惡殘暴的妖怪,我是看不下去的,沈明庭也看不下去。”他手肘戳戳沈明庭,又拼命眨巴眨巴眼睛,後者接收到他的信号,随即一愣,然後煞有介事地點點頭。
徐溪山繼續道:“所以我是說,我們要不現在這兒留幾天,把那罪魁禍首揪出來,然後再趕路?”
祝仁略一思忖,道:“其實這裡,已經離我感覺到的護法之一位置不遠了,如果能把這附近的妖怪除掉,說不定能得到更多的線索。”
“那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收拾收拾,我們天一亮就去佛塔看看。”徐溪山道。
“你們要去佛塔?”喬骁的聲音突然響起,徐溪山本能地一顫身子,這才注意到沈明庭那道結界到了時限,她應該是把最後那句話聽得一清二楚。
“呃......”徐溪山不知怎麼回答才好,喬骁看他一眼,繼續道:“這件事情用不着你們,我們自己會解決。”
聽完這話,徐溪山本來還有些尴尬的心情瞬間沒了,别人都出言不遜,他便沒有再忍氣吞聲的道理:“佛塔不是你們家開的,我們想去,喬大人你也攔不住。我們一個姓徐一個姓沈還有一個姓祝,和姓喬的沒關系,不樂意聽您話,還是請您别管别人家的腿怎麼走。”
喬骁威嚴多甚,哪裡聽過這種直接沖她臉上開炮的“大逆不道”的話,此刻橫眉倒豎,雙目圓睜,眉宇間還帶了一絲不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這案子本就與我家中弟子有關,教你一個外人插手,成何體統?”
眼見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之間火藥味愈發濃重,祝仁先擡手止住徐溪山,接着一臉春風,笑着與喬骁說道:“喬姑娘,你别擔心,我們不會插手你們的事務,我們就當分頭行動,速度總是會快些。”
徐溪山震撼地看着祝仁,這人那張頗占便宜的臉此刻笑得非常明朗,另一邊下屬也勸誡了喬骁幾句,二人這才止戈,不歡而散。
祝仁拉拉徐溪山袖子:“不要與漂亮姑娘鬥嘴。”
“你,你居然是這麼膚淺的人!”徐溪山痛心疾首地感慨,他自認識祝仁起,這人雖是一副逍遙自在仙的随意樣,但關鍵時刻十分靠譜,導緻徐溪山心中對他的形象塑造一直比“偉光正”,此刻他一“輕浮浪蕩”,徐溪山瞬間就想起之前,祝仁非要問自己臉好不好看的時候了。
徐溪山眉頭一抽一抽的,他早該察覺到的,一個能向同性問出這種問題的男的,到底會是什麼正經人啊!
祝仁淺笑着搖搖頭:“憐香惜玉罷了。”
徐溪山擺擺手,恨鐵不成鋼地說:“算了。”
這慌亂動蕩的一晚上終于在吵吵鬧鬧中過去,晨光破曉之時,徐溪山一行人依據老闆所提供的地點,爬了許久的山路,費了些力氣才來到了那座佛塔之前。
一眼望去,那座佛塔足有七層,徐溪山眯起眼睛估算一下,大概有十五米左右,各層銜接處之間,有許多非常明顯的人為切割與重塑痕迹,佛塔外表是暗沉的古銅色,表皮上是繁複絢爛的花紋,但由于年久失修,許多圖案都已經十分模糊,徐溪山隻能依稀看懂上面有些形态各異的動物,但具體是哪些,徐溪山辨認不明。
喬氏的隊伍也圍到這座佛塔面前,喬骁看見沈明庭離得很近,皺着眉頭道:“你離遠些。”
沈明庭不喜與人争辯,隻冷淡地看她一眼,還是很有禮貌地喊了一聲她得尊稱,但對她的命令卻是充耳不聞,不為所動。
見沈明庭不聽她的話,喬骁又加重語氣道:“我叫你離遠些。”
徐溪山第一個聽不下去,走上前去,正要開口說話,卻突然感覺一陣頭暈目眩。
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不是他自己腦袋發暈,因為周圍的花草樹木全部都劇烈地搖晃起來,整個人站立不穩,此時的天空在他的視野裡快速晃動——
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