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下了晚自習的宿白與虞蒼一同走出學校,兩人相伴走了一段路,在岔路口要分開時虞蒼突然開口讓宿白等一下。
宿白依言停下腳步,就見虞蒼加快腳步小跑進街道對面的一家甜品店,沒一會拎了一個六寸的蛋糕出來。
“給。”站定腳步的他将蛋糕遞給宿白:“獎勵。”
宿白一臉懵的接過來,還沒等他問是什麼獎勵,虞蒼就從書包側面的小兜裡拿了一張紙打開遞到他的面前:“這是獎狀。”
這是一張手畫的獎狀,最上頭中間用極好看的字體寫了榮譽證書幾個字,緊接着寫着宿白同志于此次抓捕人販案中做出重大貢獻,特授此嘉獎。最後右下角寫了日期,還有一個手畫的公章。
宿白提着蛋糕,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這張獎狀後,視線上移到虞蒼的臉上。
站在路燈下的他眉眼含笑,身後是郁郁蔥蔥的梧桐樹,頭頂是漫天星辰,含着笑意的眼眸裡亮亮的,像是有星光跌碎在了他的眼眸裡。
見宿白看着他沒說話,虞蒼眉梢輕挑,眼裡含着笑,語氣卻故作低落:“怎麼,不喜歡嗎?”
“喜歡。”眼見着他要将獎狀收回去,宿白連忙伸手将獎狀從他手裡拿過來,仔細折疊好後放進書包裡,看向虞蒼時認真地重複一遍:“很喜歡。”
對上他認真極了的眼神虞蒼微勾了下嘴角,随即把自己的飯卡遞給他道:“家裡有點事需要回去一趟,我和學校請了一星期的假,飯卡你拿着用,别光喝湯,喝湯不管飽。”
“這也是獎勵?”
“嗯。”
宿白接過他的飯卡,想了想道:“我可以一頓飯打兩個雞腿嗎?”
“可以。”
“那我能再多打一份魚嗎?”
“可以,你想要打什麼,打多少都可以。這卡是學校給的獎學金,可以在食堂無限制吃。”
聞言,宿白看向手裡飯卡的眼神都變了。
被他眼神的變化愉悅到的虞蒼樂了一下,轉身上車直接趕往江城的機場。
車上的他回想昨天自己通過各種視角看到的那些細碎的畫面,忍不住驚歎宿白的能力,也不知道這個世界還有多少像他這樣神奇的存在。
宿白回家後先把飯卡鄭重的放好,然後就高興地把蛋糕吃了,再把那張手寫的獎狀貼在房間的牆上,他看電視上都是這樣的。
他站在一旁滿意地打量一會,就洗漱一番上床睡覺。
…
開陽縣福利院,被送到這裡已經好幾天的林魚目光不住地往外瞥,前兩天有個和她長得很像的女人找到她,給她帶了許多衣服和好吃的,布滿血絲的眼裡是掩飾不住的激動和心疼,她看得出來她數次想擡手摸她的頭,但都強行克制住了。
她說十年前她有一個四歲的女兒走丢了,她找了她女兒整整十年,每一年她女兒的生日她都有給她準備禮物,放在她小時候的屋裡,就等着她回家告訴她,她不是被丢棄的。
最後離開前她眼含淚的問她可不可以給她幾根頭發拿去做親子鑒定。
林魚當時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是拔頭發的動作很利索。
市中心鑒定機構裡,方瑤焦急地等着結果。
過了好一會,聽到自己名字的她上前拿結果。
拿到結果的她一時不敢打開看,隻覺得手抖腿也軟。
她太害怕打開看見結果不是自己所期盼的了,這十年來她經曆過數次這種滿懷期待卻又落空的過程,一顆心更是反複被揉碎又強行粘起來,這一次若真是假的,她覺得自己大概會瘋。
最終她還是咬牙打開了結果。
福利院裡,一直沒有等到消息的林魚攥緊了手。
在看到那個女人的第一眼,她就直覺她是自己記憶中的媽媽,可是直到現在都沒有消息,是不是說明親子鑒定沒有通過?
想到這點心裡失落極的林魚正要強迫自己收回視線,就見一道身影握着幾張紙瘋了一般沖進來,抱住她就開始嚎啕大哭。
似喜似悲的哭聲中,溫熱的淚水滴進脖子裡,被燙了一哆嗦的林魚茫然地眨了眨眼。
聽着耳邊一聲聲我的女兒,我的笑笑的哭喊聲,漸漸意識到什麼的林魚緩慢地裂開嘴角笑。
一邊笑,眼淚一邊嘩嘩地往下掉,她緊緊地抱着方瑤的腰,最終也還是沒忍住哭出聲來。
她就說這個女人看起來像她媽媽。
偏偏孤兒院的其他人都不信。
她林魚以後也是有媽媽的人了。
哦不對,她不叫林魚,她叫陸蘭禾。
…
周五晚上,打算睡個懶覺的宿白特地把鬧鐘關了,結果第二天一早還是被趙辰打電話給吵醒了。
頭發睡得亂糟糟的宿白坐起身拿過電話:“喂?”
“白哥,看電影不?最近新上映了一部恐怖片。”
電話一接通,趙辰歡快的聲音就傳了出來,兩相對比下顯得宿白格外的冷漠。
“沒錢,不去。”
“當然不能讓我白哥花錢了,哥你放心,今天的花銷我全請。”
聞言還沒看過電影的宿白立即改口:“去,什麼時候?”
“下午三點半,到時候我們在市中心那個商場集合。”
“好。”
挂完電話的宿白倒下去又睡了一場回頭覺,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三點。
起床的他看了眼自己的獎狀,洗漱了一番就照舊找了三張紙卷成紙棒燒給原主,不過這次他是盯着紙棒燒完了才離開的,上一次紙棒就有掉下來把桌布燒了兩個大洞。
原主留下的衣服并不多,來來回回除去校服就三套,宿白拿了一件黑色短袖和同色工裝褲穿上就出門了。
下午三點左右,這個點不是很晚,太陽也沒了正午時的酷熱,正是出門的好時候。
下了樓拐出小巷宿白就順着路邊往市中心走。
市中心的商場離這裡不是很遠,但也不近,坐車需要十五分鐘,走路差不多半個小時左右,好在宿白腳程快,并沒有遲到,三點半準時到達商場門口。
左右望了望沒看見趙辰他們,宿白打了個電話過去,聽趙辰說在路上後,就找了個顯眼的位置站着。
或許是因為宿白臉上的疤太顯眼,來來往往的人總是忍不住往他這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