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想給我用這個?”程止安看着陳一拿着鎖鍊走過來,笑問。
剛剛陳一帶他出去那麼長時間,他還以為陳一已經不介懷了,沒想到,啧啧——
縮起了剛要伸展的長腿,程止安盤着腿為自己倒了杯茶。
“不鎖起來的話,程哥會不乖。”
陳一垂眸,看着程止安腳腕露出來的小片肌膚,耳尖染上了些許燒紅。
說話的片刻,陳一已經邁步走到了程止安面前,想要将白皙剔透的“玉石”把玩一番。
程止安忽地往後一撤,愣是不如他的意。
“如果你願意把項圈從戴我的腳腕改到你的脖子,或許我會讓你快樂。”程止安打趣道
說實話,他很讨厭那些束縛性的東西,侮辱意味過于強烈。
陳一則是笑笑不說話,動作不停,将鎖鍊套了上去。
聽着程止安的驚呼,陳一得意地彎了彎眼睛。
大手箍住了他的腰肢,陳一幽幽道:“程哥,你目前的信用值在我這裡為零。”
輕輕落下一吻,陳一的呼吸越發粗重。
得到程止安的默認,陳一立馬像是得到主人嘉獎的大型犬一樣興奮溢于言表,将人一抱,便來到了床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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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陳一得了好處就不會再整那些惡心東西,不曾想,翌日起床,還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束縛感。
不爽地瞥了一眼正在衛生間洗漱的陳一,程止安幹脆轉了個身繼續睡。
或許是因為不得已卸下了繁雜的公務,程止安竟然很快就睡了過去。而且睡得極沉,陳一做完飯後叫了兩遍都沒醒。
輕輕地勾勒着程止安精緻的五官,陳一眼底帶了幾分柔和。
他從來沒見過程止安賴床。
程止安的模樣長得祥和潤色,但神韻又夾雜了絲絲疲憊感,眉頭時不時動一下,仿佛不願從沉溺中醒來。
仔細算算,程止安的生活确實忙碌得吓人。
每天四點半準時起床,先把必要的工作做完,等到傍晚,又要處理程家人的爛攤子,工作從來都沒有做完一說。
唯一的虛無的快樂,大概也就是.....找人發洩一番了。
陳一遊走在程止安眉眼間的手指微微頓了頓,周身感覺似乎有些低沉無力。
“我們能有出路麼?”
假裝程止安能聽見,陳一問道。
床上的人沒動靜,陳一将頭埋在了程止安的胸口,自問自答道:“會有的。”
眼角有些濕潤,陳一還想說些什麼,卻被不合時宜的電話鈴聲打斷,匆忙走到卧室外,輕輕地關上門,才接起電話。
門鎖落下,床上的人也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瞥了一眼睡衣上的一小團濡濕,程止安想笑,卻笑不出來。
無言望向窗外,看着遠處的小公園處處都是歡樂的身影,眼神悠遠而憂迷茫。
他從來都沒有什麼出路可言,他一輩子都隻能活在那些惡心的地方......
明明無比的想掙脫,卻還被緊緊的束縛着。
曾幾何時,他也想像常人一樣感受人間的煙火,可惜,陳一來得太晚了。
如果陳一來得早些,或許......會是一個極為美好的結局。
......
十五歲的程止安也曾生過叛逆的心思。
他不明白,為什麼同樣是程啟穆的孩子,他們可以與父母坐在餐桌上言笑晏晏,自己卻隻能被關在異國他鄉的大莊園進行近乎被洗腦的學習。
他的交流不會與外界隔斷,被隔斷的是心——
同樣是可愛的狗,别的小孩子被家長教習如何與它們友好相處,而自己卻要被按着手,用刀劃斷他們的命脈。
不是為了學殺人術,隻是為了讓心狠下來。
十歲的孩子每天面對的就是這些?
他不是被關起來學習這些,他沒有形成殺生即天性的價值觀。
他是人,活在現代法治社會的人。
他被迫笑着與人交流,進行正常的相處,他清楚一個人該具有哪些品質,可是他自己,卻又被迫與他們背道而馳。
程止安十五歲的生日禮物,是一份巨額支票和一個y國負債狀态的中型證券公司。
他有兩個選擇:
第一,将公司收入轉為正收入,他可以繼續養他的貓。
第二,他經營不當,公司徹底倒閉,那筆支票是他償還債務的錢,而他的貓,需要他親自解決。
貓是他們一年前親自送來,美名其曰與程止安培養感情的。
程止安知道,這是他們的一步棋。無論公司是否運行妥當,貓都必須要死。
所以,早就一開始,那隻可愛的寵物貓,就是可有可無的存在。哪怕是那群老師讓他親手把它的皮剝了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