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做什麼!”
沈曉飛被吓掉了魂,早就埋在程止安胸口死活不起來,壓根不知道是陳一來了。程止安身上沒力氣,雙手被絞在身後,也隻能這麼任由人吃豆腐。在外人開來,就像是他默認了男孩的親昵一樣。
程止安看着自己胸口上的小男孩,挑了挑眉,笑道:“這麼兇幹什麼,人家可是一口一個陳一哥哥等你來。”
說罷,又轉了轉身,給陳一看自己被綁住的手。
陳一的臉色緩和,但是看着還在程止安胸口趴着的男孩,立馬給人揪了起來。
沒想到,沈曉飛一看是陳一,立馬從打哆嗦,變成口香糖黏到了陳一身上。陳一被撲了個踉跄。
“陳一哥哥,你終于來了。”
“我好害怕。”
“我剛剛一直在努力地保護那個大哥哥,但是我真的好害怕。”
“他們好兇,我以為我們……”
纖細的小手緊緊地環住了陳一的腰,哭得梨花帶雨,碎碎念個不停。
少年傷心的碎碎念讓陳一沒法立刻将人推開,隻能稍做安撫似的想要将人拉開安慰,卻沒想到被人抱得更緊。
這下子,倒是被綁住手腳的程止安在車裡不痛快了。
笑眯眯地看着兩個人你侬我侬,程止安幹脆翻了個白眼倚到了車門上小憩。
好一番才将男孩扒下來,讓人把男孩帶到車上去,陳一才為程止安松綁,将人抱了出來。
一股很濃的藥味,即便在風這麼大的沙漠,他也能聞到。程止安若有所思的瞟了一眼陳一,才道:“你要是再這麼把我鎖着,下次找到我的時候,估計已經是人腿分離了。”
看着頭上磕了個大血窟窿的程止安,陳一雙目通紅,似乎恨不得要把傷害程止安的人給撕了喂狗。但最終卻又垂首。
“抱歉。”
陳一的話語中帶了些許的疲憊與無力,他恨那些傷害程止安的人,更恨自己。現在的他還太過弱小,根本沒辦法保護好程止安。
程止安好笑地調侃兩句,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嘲笑。坐在車裡,望着一路西行的景色從還有幾棵樹的荒漠到了全是黃沙的大沙漠,程止安眼中思緒又起。
他的處境現在已經很危險了。之前或許還能周旋一二,但是現在有人來綁架自己,說明已經有人可以掌握自己的行蹤。有一就有二,風吹草動瞞不過那些人的眼睛。
所以他現在必須要立刻回去。
隻是他們的追殺難逃,陳一這邊,也是難纏的很。之前程止安也嘗試過逃跑,但是人生地不熟,又是在特殊管轄區,跑出去基本等于找死,所以才一直老老實實的待在那。
程止安因傷口而失血偏多,嘴唇見不着幾絲血色。窗外的景色快速模糊閃過,更襯得程止安的臉像是變成透明的一樣,給人以虛幻不真實之感。
“程哥,其實回帝都,才是最安全的。”
陳一陳述着事實,眼中卻帶了幾分苦澀的痛苦。
程止安聞言,像是看到了一個被點悟的小道士一樣,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點了點頭,仿佛再說“知道就好”。
程止安氣人的功夫,陳一一直領略,勾起一個難看的笑容,道:“不過我不會讓程哥回去的。”
“我會保護程哥。”
陳一幾天臉上剛要長點肉,這次回來,臉又垮下去了:配上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眉眼,看起就像個骨架碩大的骷髅。
大手包住了程止安放在膝蓋上的手,傳給程止安陣陣的涼意。記憶力,陳一的身體總是溫熱的,在每個夜晚裡悄悄地鑽進他的被窩裡,小聲叫着“程哥”;現在,卻是蝕骨的寒冷。
程止安也不由得訝異地看了陳一一眼。
強壓下心中奇怪的感覺,程止安隻是笑笑,望着前方說了聲“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