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一件大事發生了。徽澤在戰場上受了重傷,竟然差點死掉了。
這件事元鹿知道的很早,她心裡在揣摩這個劇情需不需要自己出手,故而一路旁觀了很多現場。比如徽澤被運送回來的時候、被搶救治療的時候、基地管理層開會商議對徽澤處理的時候、以及擔任代理隊長的烏來找到她請求幫助的時候。
“我還以為第一個來的會是佘離。”
“佘離回中央星系了。”語氣淡然,昳麗的眉目帶着深深疲倦,看起來這幾日他們也折騰的不輕松。
這種時候回去自然不會是當逃兵,多半是搬救兵。所以佘離還是個有背景的?好吧果然男主這東西果然有點說法,多少身上帶點什麼buff。
但明明有背景還被放逐在這個艱苦的邊陲星系,佘離還沒有半點回去投靠的意思,深究起來也是一段故事。
對于元鹿來說無所謂,瞎琢磨增添一下遊戲體驗,但和主線任務無關的也沒必要費心去探究。耐心傾聽男主們的苦大仇深往事并給予溫柔治愈光芒這種事,不屬于女配啊!元鹿看這群男的好好的能跑能跳,也不知道是怎麼他們壓抑他們憤怒他們苦了。
總之到時候該救贖的人肯定會狠狠救贖一波。
她更感興趣的是眼前的人難得疲上加疲的狀态,像是加班了三天三夜的社畜,下一秒就要猝死了。
不僅是為了徽澤的事情而奔走,更是因為失去了這樣一個重要戰力,戰鬥情形變得緊張,看起來烏就是剛從前線回來,精神體的翅膀還未收回,在身後若隐若現。
也有可能是因為污染程度太高無法收回?
烏的精神體是一隻黑色的蝴蝶。
看似是沉黑,上面卻閃着像緞子一樣深藍色的光芒,看起來華麗而優美——和男青年精緻昳麗的臉孔相得益彰,卻常常挂着與之不太相稱的疲倦神色和淺淺的眼袋,像是經常睡不好的樣子。
說話也是非常簡短的,“嗯”“好”“随意”“滾開”這樣。
像一個耗盡了精力的疲憊的社畜。
元鹿覺得他是最不好估計摧殘效果的一個,因為無論怎麼對待他他都隻會蒼白了臉色咬牙忍着,最後淺淺吐出一口氣,半擡起眼皮沒什麼起伏道:“結束了嗎。”
元鹿看出來,這家夥低碳節能主義,純把哨兵當做工作打卡上班的。那麼元鹿能做的除了讓他加班(比如命令他随叫随到,在一些刁鑽的時候狂call他出現,給自己縫補衣服、擺放東西、做家務等等,不得不說烏竟然做得一手好針線活)之外,就是給他上班添堵,變相增加工時了。
而烏就連厭煩都那麼平淡。多次試圖和她打架,最後被元鹿摁着在地上接受精神力沖刷後,他已經學會了用最快速度完成她的要求,這樣還能為自己争取到一點休息時間。
元鹿的喜怒無常進一步升級,烏越是這樣越讓人手癢,她還想再試探烏生氣的底線。于是她留下了一些外在的表征,比如說目前那塊缺了一個角的翅膀。
是她打下的印記。
總的來說元鹿肯定自己進度良好。
最開始元鹿還以為烏這次是來找自己訓練的,因為作戰強度太大,基地内哨兵和向導都是連軸轉。雖然幾個s級都咬牙沒來找元鹿,倒顯得她閑了下來。這種閑肯定不會閑太久,她知道。
總會有人憋不住來找她的。
不過,這時候她也稍微能理解一點點哨兵對向導的不滿了,别說工作質量對比,反正一身硝煙從戰場上下來,看到一個安然無恙晃晃悠悠坐享其成的家夥,配合一些指指點點,确實比較拉仇恨。
當然也不是所有向導都像她這麼做的。隻是這麼做會比較爽而已。
然而烏搖搖頭,說:“去看看徽澤吧。”
“我?”元鹿指着自己驚訝,“你是想把徽澤氣死嗎?我都對他沒有這麼歹毒。”明知道他們關系那麼差。
有時候這個女人會呈現出一種堪稱澄澈的惡。沒有任何内情和曲折,她就是那麼高高在上、純粹出于心意地折磨着你,她對自己造成的痛苦心知肚明,卻以此為樂。甚至還會反過來笑嘻嘻地問你為什麼不恨她。
不像人類的怪物。
烏平靜道:“隻有你能救他。”
一番解釋後,元鹿才明白他的意思。原來目前徽澤的情況已經到了最後階段,基本上内部已經準備放棄他。隻等着最後一步是他自我了斷還是由基地來執行。這種情況下,烏隻能來請求深入過他意識海的唯一向導元鹿,以元鹿強悍的精神操控力,還能再加固強化一次哨兵的意識海,用這種方法激發他最後的自救。
身體和精神本就一體對應,互為支持。
在軀體的潰敗之中,用強大的精神喚醒生機,這是向導才能做到的事。
“啊……”元鹿摸着下巴思考了一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