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進帶着清冽竹香的懷抱時,緊繃的脊背倏地塌了下來。
壓抑許久的情緒決堤般湧出,抽泣聲斷斷續續從喉間溢出,最終化作撕心裂肺的恸哭。
“嗚嗚嗚……”
機場内冷空氣凄凄,人流聲嚷嚷,但這些都變得遙遠模糊。
溫熱淚水洇濕了男生衣襟,她攥着他後背衣料的手指關節發白,仿若溺水者抓住浮木。
隔着單薄襯衫傳來的體溫與心跳,成了混沌世界裡唯一的錨點。
懷裡的女孩幾乎崩潰的痛哭好似一柄刃刀,一下一下剜着他的心肺。
向來克制情緒的她此刻被見不到心上人的絕望擊潰,平日精心維持的體面在淚水中分崩離析。
沒有立場的悸動,連嫉妒都要顧慮是否逾距。
南風他們和司書一行人沖進大廳時,一幅極具沖擊力的畫面直接沖進視線。
男生緊繃的肩背線條将女孩完全籠罩在陰影裡,骨節分明的手掌緊扣着她後頸。
這個本該充斥着掌控意味的姿勢,卻被泛白的指關節暴露出壓抑的動搖。
往來旅客化作褪色成模糊的背景,中央空調的嗡鳴吞沒了所有雜音。
直到接機口電子屏蔽突然跳轉,衆人才驚覺女孩已經錯過航班。
手機在口袋内不知振動了多久,機場外不知何時傾瀉起瓢潑大雨,兩人在攢動的人潮中,清晰聽見彼此胸腔裡失控的搏動。
亂了節奏,漏了節拍,錯了頻率,咚咚咚,砰砰砰,突突突……
分不清是情愫萌動的震顫,還是某種即将溺斃的痙攣。
雨勢愈發猛烈,鋼灰色天幕壓得人透不過氣。
雨水沖刷着街道和交通信号燈,卻襯得兩人泛紅的眼眶更加明顯。
“蕭司彥,謝謝你。”官清晚望着一排來接她的保镖,用力吸了吸鼻子,聲音仍帶着濃重的鼻音。
蕭司彥強忍着心髒的絞疼,維持着慣常的疏懶怠慢,“要謝我過幾天我生日來給我慶生。”
她是他眼眶裡蓄積的暴雨,既不能任其墜落,也無法徹底抹去。
那些在分寸之外滋長的情愫,像是被密封在玻璃罐裡的強酸,越是洶湧澎湃,就越要小心收束,生怕某個瞬間就會潰不成軍。
他等她淡忘心底的人,看着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漸漸累積。
兩人都處在人生最好的階段,未來的日子還很長。
他有足夠的耐心等待,畢竟這份等待,他完全承擔得起。
“好。”官清晚垂眸應聲,在保镖撐開的黑傘下躬身坐進車内。
随着引擎轟鳴,窗框外流動的街景銜成模糊色塊,她支着下颌望向窗外,視線在玻璃表面倉促遊移了半分鐘便收了回來。
或許命運簽文早寫定了這場相遇。
在這場無疾而終的暗戀裡,她認真努力過了。
她隻當他是青春時代最熾熱,最潔淨,最純粹的光。
雨絲不斷劃過車窗,車廂持續向前移動。
【Y】或許應該成為她心底的專屬符号。
*
官清晚剛收拾完桌面,手機突兀振動幾下。
微信界面彈出新消息,橘貓頭像頂着鮮紅未讀标識:[藍咖俱樂部]
藍咖俱樂部是占據光影之城黃金地段的娛樂綜合體,地下電子樂場與頂樓空中酒吧形成晝夜交替的狂歡閉環。
入夜後霓虹燈牌漸次亮起,人群在酒精與音樂中沉浮,被媒體稱作永不熄滅的欲望橫流的狂歡場。
到達目的地時,穿制服的侍應生早已候在門前。
上流圈的規矩他們都懂,垂着眼簾不問不看不寒暄,沉默着躬身引她們入内。
“晚晚,我哥說在幾樓?”
“33樓。”官清晚熄滅手機屏幕。
電梯數字持續跳動。
随着高度攀升,玻璃幕牆外的風聲逐漸尖銳起來。
走出轎廂時,獵獵夜風劈頭蓋臉砸過來。
下方錯落的城市燈火與暗流湧動的江面形成微妙分野。
左側是密密麻麻的蜂窩狀光點在地面流淌,右側黑沉江面倒映着支離破碎的月光。
三十三層被打造成全開放式空間,各類娛樂設施按功能劃分成不同區塊。
放眼望去,每個區域都擠滿攢動的人影。
官清晚不太喜歡這種公共娛樂區,刺眼的燈光、震耳欲聾的音樂、混雜的酒氣和煙霧讓她心底煩躁。
出門前特意多吞了顆抗敏藥片,倒不是擔心身體出現過敏反應,就怕保镖來得太快。
飲酒區的光線稍顯昏暗。
蕭司彥陷在卡座深處的身影格外醒目,寬松白T恤虛虛籠着精瘦的肩胛線條,破洞牛仔褲包裹着交疊的長腿,與周遭西裝革履的人群像是兩個次元的生物。
頂燈光暈沿着他淩厲的下颌線遊走,低垂的睫毛在眼睑投下暗影。
對身旁人遞來的話題毫無回應,拇指在手機屏幕上重複着滑動動作,看樣子在等人。
“寶寶,你們來了,快坐。”魏景瑞笑着招呼,手肘輕碰旁邊男生的手臂,示意對方騰出位置。
“嗯,哥,生日快樂。”司書踩着短靴徑直走過去,将系着黑絲帶的禮盒往玻璃桌面随意一擱。
她掃了眼天花闆上旋轉的鐳射燈球,這種挑高設計的夜場布局向來最合她心意。
“阿彥,生日快樂。”柳知心将香奈兒鍊條包甩向身後,裸色美甲的手指仍勾着司書的手臂。
她挨着司書在魏景瑞身邊落座。
“嗯。”蕭司彥垂眸盯着杯中浮動的冰塊,他握着威士忌杯的手指動了動,算是回應。
銀發男生目光掃過身側穿白T恤的人,最終定格在姗姗來遲的官清晚身上。
兩人如出一轍的牛仔白T造型讓他挑起眉梢:“官大美女,今天穿的挺休閑,但人依舊美的和妖精似的。”
女孩身穿基礎款白T恤配破洞牛仔褲,腳上踩着和某人一個品牌小白鞋。
她的五官本就明豔奪目,低照度環境中,頂燈光影勾勒出睫毛纖長的弧度。
天生微挑的狐狸眸透出淩厲美感,糅合着慵懶與攻擊的矛盾氣質。
濃密黑發帶着自然卷度垂落肩頸,夜風掠過時掀起幾縷發絲,恰好懸停在脖頸處。
她全臉素淨,唯有唇瓣殘留一抹淡紅,整個人卻透出近乎妖異的美麗。
“謝謝學長誇贊。”官清晚對這種贊美無動于衷,甚至覺得不如直接稱她作狐狸精來得痛快。
“生日快樂。”她斜睨着懶散坐着的蕭司彥,随手把禮物往桌上一擱正要轉身,突然被一道低沉的聲線釘在原地:“上官小姐,不說清楚給誰的?”
“……”
壽星不給他還能給誰?
“蕭司彥,生日快樂。”她轉回身時換了副神色,左頰酒窩隐隐顯現。
今晚壽星最大,她犯不着較勁。
窩在沙發裡的人終于懶洋洋掀開眼皮。
方才他始終低着腦袋,視線正對她踩着同款小白鞋的腳,冷白腳踝晃得人眼暈。
“去哪?”
暗啞聲線透着不容拒絕的意味,顯然是要她坐在自己身側。
“我不找個空地方坐下嗎?”官清晚迎着他黑眸傾身壓下來,帶着薄荷調的香水味,點绛唇微勾:“難不成坐學長腿上?”
“學妹坐得起?”蕭司彥哼笑一聲,随手抄起她擱在桌上的禮盒。
包裝袋在掌心來回反轉,他盯着紮着暗紋絲帶的盒子看了半晌,愣是沒看出端倪。
操,想拆。
“……”
坐不坐得起無所謂,主要是她不想坐。
官清晚臉頰的梨渦深陷,她故意蹭着沙發邊緣擠進蕭司彥身側的狹窄空隙。
膝蓋裸露肌膚似有似無蹭過他腿肌,她若無其事的調整坐姿,用叉子戳起果盤裡的菠蘿塞進嘴裡。
果肉撐得腮幫微鼓,她含混不清的開口:“我怕把學長坐硬了,到時候又是我的責任。”
“……”
蕭司彥正在擺弄禮物盒的手指驟然收緊,他偏過頭用眼尾沉沉鎖住她,最終抿緊嘴唇沒接話。
女孩向來膽大包天,什麼渾話都敢往外蹦。
空調循環風卷着菠蘿清甜氣息在兩人之間遊蕩。
官清晚估摸着蕭司彥是被自己噎着了,頂着他晦暗難辨的視線又戳了塊芒果送進嘴裡。
不得不承認高端場所的水果确實講究,果肉甜得有些發膩。
比她之前在皇家酒店嘗過的果盤還要甜上幾分。
片刻後,蕭司彥終于錯開膠着在她唇角的視線,扯出個沒什麼溫度的笑:
“上官小姐,你太看的起你自己了。”
“……”
哦,看不看得起用他說。
官清晚沒理他,繼續用銀叉戳起塊蜜瓜,垂着眼睫咬下果肉。
休憩區燈光偏暖系,柔光漫過她的面龐,在鼻翼與下颌勾勒出細膩的光影輪廓。
這裡一共有三個卡座,每個卡座沙發上歪歪扭扭窩滿了人。
官清晚目光掠過相鄰卡座,西裝革履的男人們正摟着妝容明豔的姑娘說笑。
再往左是台球區,幾個穿高定襯衫的男人彎腰擊球,彩色台球骨碌碌滾進球袋。
“上官小姐,好吃嗎?”蕭司彥望着身旁埋頭認真進食的蕭姑娘,喉結暗自滾動,忍不住開腔。
官清晚沒掀眼皮,仍低頭專注吃着東西,模仿着他方才說話的腔調開口:
“好吃,蕭少找的這個地方真不錯。”
“能得到上官小姐的認可,那是我的榮幸。”蕭司彥鎖着始終不肯轉向自己的精緻側臉,骨節分明的手将她鬓邊碎發仔細别好,淡淡陳述。
“……”
她就随口一說而已。
官清晚剜他一眼,感覺他身旁的人總愛撩撥她的碎發,發梢都快被他揩出包漿了。
“學長,你蛋糕什麼時候上來,我餓了,我想吃。”她舌尖掃過唇瓣,順手抄起桌面上一杯漸變色雞尾酒抿了兩口。
酸甜口感在口腔漫開,後調泛着淡淡青檸味。
“我壽星你壽星?”蕭司彥耷拉着眼皮掃過滿桌花花綠綠的玻璃杯,食指勾着杯腳拎起淡色酒水,冰涼的杯沿徑直貼上女孩唇瓣。
官清晚就着他手腕小口啜飲,甜膩糖漿味在舌尖蔓延。
她舔了舔唇角,手臂漫不經心往他肩頭一搭,指甲蓋無意識蹭過他後頸:
“壽星肯定是蕭少,但我是客人,客人餓了,主人不應該開席嗎?”
脖頸突如其來的刺癢讓蕭司彥喉結不明顯的滑動,他垂眸掃過攀在自己肩胛骨處的纖細手腕,心底泛起洶湧的躁意。
始作俑者還在無知無覺的撩火。
他壞壞一笑,湊近她耳後的敏感區域,火熱吐息:“上官小姐這套歪理,擱夜場裡能訛三桌霸王餐吧?”
“……”
歪理能說服人不就行了?
反正她就是想吃蛋糕了。
灼熱呼吸掃過耳廓的瞬間,她搭在他肩頭的五指驟然收緊,指節發白的捶了一記,偏頭躲開過于親密的距離。
“能不能好好說話?”她梗着脖子往後仰,耳尖不受控的發燙,“我聽力好得很,用不着湊這麼近。”
蕭司彥目光掃過她紅得可疑的耳垂,笑意漫上眼底。
他故意壓低嗓音,帶着氣音慢悠悠開口:“學妹這是害羞了?”
“……”
你全家才害羞。
官清晚側臉冷冷凝眸身側人,猶豫幾秒,語調調皮:“學長多想了,我隻對我喜歡的人害羞,對你頂多算不爽。”
“……”
非要說這麼直白是吧。
“哦,那上官小姐耳廓這抹紅算什麼,算……”
蕭司彥話音未落,官清晚直接截斷他即将出口的混賬話。
這人慣會得寸進尺,但凡讓他逮着機會,指不定又要說出什麼荒唐言辭。
“正常生理反應而已,換個人離我這麼近說話,也會有同樣反應。”
“……”
操。
還想讓别人湊這麼近?
想的美。
蕭司彥此刻全然忘記自己才是始作俑者,滿腦子隻剩下一件事。
得讓女孩知道,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湊到她耳畔說話。
他抄起玻璃杯仰頭灌下整杯酒液,恰好聽見身側響起手機提示音。
官清晚盯着手機屏幕上的來電備注,心裡咯噔一下。
她盯着震動不止的手機看了足足五秒,直到指節被機身震得發麻,才下意識劃開接聽鍵。
那端傳來低磁冷冽的嗓音:“在哪?”
她聲音很輕:“在外面。”
“外面哪?”追問來得很快,像帶着倒刺的鈎子。
“給朋友過生日。”官清晚含糊其辭的搪塞,咬住蕭司彥遞來的芒果塊。
聽筒裡突然陷入詭異的寂靜,隻有清淺的呼吸聲證明通話還在繼續。
正當她猶豫要不要挂斷時,沉穩聲音毫無預兆的響起:“來藍咖吃藥了嗎?”
“吃了,不……”她猝然捂住嘴,尾音不受控的發顫,“不對,哥怎麼知道我在藍咖?”
聽筒傳來冷沉的命令:
“擡頭往你右面最裡面的卡座看,帶着你摟着肩膀的人過來碰一杯。”
官清晚動作微滞,側臉望向最内側卡座沙發。
暗紅色光影裡陰沉的視線正牢牢釘在她身上,意料之中對上張陰沉得駭人的面孔。
她扶了扶額角,方才進門時隻顧着尋找蕭司彥的身影,居然忘了先觀察周圍環境。
這和自投羅網有什麼分别?
幸虧她哥向來容易被敷衍。
“帶我旁邊的人過去幹什麼?哥你又不是不認識。”她觸電般縮回搭在蕭司彥肩頭的手,不解的發問。
“不是男朋友?”兩人隔空對視。
“不是。”她聽見自己喉嚨發緊,“今天他生日。”
“哦,那你自己過來。”
官清晚剛要開口拒絕,通話突兀切斷。
她盯着暗下去的屏幕,嘴角扯出無奈的弧度。
“去找你哥?”蕭司彥在她出聲前截斷話頭。
方才的通話内容一個字也沒能逃過他耳朵。
官清晚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嗯,去去就回。”
起身時與司書交換了眼神,她徑直朝第三個卡座走去。
經過第二卡座時,皮質沙發裡爆出零散口哨聲。
幾個渾身酒氣的男人歪斜着陷在座位裡,渾濁目光粘在她身上:“美女,一個人啊,需不需要哥哥陪啊。”
官清晚循着聲源望去,目光定在沙發中央的瞬間呼吸微窒。
攥着手機的指節微微發白,右臂徑直擡起指向光影交界處:“她陪我可以嗎?”
沙發上的身影同時瞪大眼睛打量她。
臉上帶疤的男人張了張嘴,道:
“美女,她是女生。”
“我知道。”三個字輕飄飄蕩開,像片沾了酒氣的羽毛。
“小晚,好久不見。”
時喃用指節揉了揉有些發酸的唇角,後知後覺才發現自己從剛才起就一直在笑。
她原本沒打算參加今天的聚會,昨晚還編了個感冒的借口推脫,可今早瞥見消息欄彈出新動态時,到底還是删掉了拒絕的話。
隻是沒想到見到了自己最想見到的人。
“哥,你認識的,我朋友。”官清晚側臉對着第三卡座上的上官景堯開口。
上官景堯疊着腿陷在沙發裡,金屬打火機在指間翻了個面。
他下巴微微一點,示意可以。
官清晚得到應允剛要邁步,腰間倏忽橫過結實手臂,整個人跌坐在沙發凹陷處。
原本圍坐在周圍的年輕男女驚得瞪圓眼睛,互相使着眼色抱起酒水零食撤到角落。
他們或許不認識官清晚,但第三卡座那個男人的身份沒人敢忽視。
聽到官清晚叫他哥,此刻都屏着呼吸生怕惹禍上身。
更讓他們錯愕的是他們喃姐的動作。
方才還懶洋洋倚在沙發裡的人,怎麼突然就把人拽進懷裡了?
有人偷偷掐自己大腿,這場面是能随便圍觀的嗎?
“小晚,想我了嗎?”時喃伸手撩起官清晚垂落的頭發,低頭嗅了嗅她身上獨有的氣息。
“嗯,想的。”官清晚用叉子戳了塊西瓜塞進嘴裡。
從入夜開始就徹底迷上了這裡的果切。
“回來怎麼樣?”時喃銜過她手中的銀叉,特意選了顆渾圓的聖女果遞過去。
官清晚就着這個姿勢咬住水果,聲音含糊的回答,“還行,有自由但不多。”
“怎麼回事?”時喃指尖懸在果盤上方,敏銳捕捉到她眉間轉瞬即逝的黯然。
“有保镖時刻跟着我,給我父母彙報情況。”每個字都帶着被監視的反胃感。
“這麼狠?”
“嗯,不說我了。”官清晚避開時喃探究的視線,将話題輕巧帶過,“你呢,怎麼回國了?”
“我父母他們也回國了,所以我也跟着回來了。他們讓我留長發,打算讓我聯姻。”時喃說的很輕松。
官清晚明顯怔住了。
她當然聽懂了時喃的弦外之音,可……。
還沒等她組織好語言,擱在桌上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
屏幕亮起瞬間,橘貓頭像的對話框頂着紅色未讀标識彈到最頂端:
[被人貼臉追怎麼幹死它?]
遊戲截圖裡頂着[彥]ID的角色擺着标準反擊姿勢,此刻卻被兩個紅名包抄在武器店的牆角。
官清晚對着天花闆做了幾個深呼吸。
就這操作水平,魏景瑞之前吹噓的“開服元老戰隊”、“全服排名賽常駐隊伍”簡直像在講平行世界的故事。
哪怕兩三年沒碰這款手遊,手生也不能生到把閃現當平A使吧?
她甚至開始懷疑蕭司彥是不是專門來給戰隊刷反向戰績的菜雞。
手指在鍵盤上方懸了半晌,最終滑向語音鍵用力按住。
這種史詩級下飯操作必須原聲直出,才能發洩她胸腔内翻湧的吐槽欲。
畢竟這哪是團隊短闆,根本是會呼吸的深淵。
“哥哥,當年網吧連坐的快樂,和段位無關對吧?”
肯定無關。
蕭司彥手機震動的瞬間就看到了消息,懸浮在語音條上的指尖遲遲沒落下。
對話框被反複點開又關閉,最後還是戳破紅點。
猜到這條語音不是什麼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