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拐彎抹角的說他遊戲玩的菜呢。
不過女孩陰陽怪氣的嘲諷聲倒聽清甜的。
他按住語音鍵故意壓着嗓子說話:
“所以需要妹妹來教。”
官清晚正抿着玻璃杯,猝不及防被這句低啞聲線撞得岔了氣。
甜膩果汁嗆進鼻腔的瞬間,她攥着手機狠狠腹诽,這混球聲音倒是挺蠱惑人心的。
她沒察覺到身側人臉色的微變,抽紙擦拭唇角的動作做到半截,正對上時喃晦暗不明的目光,“朋友找我,我先過去了。”
“就這個給你發語音的。”時喃朝亮着語音界面的手機屏幕撇了撇下巴。
“嗯,教他打遊戲。”官清晚邊說邊站起身,不着痕迹的從時喃懷裡退出來。
時喃懸在半空的手指無意識收攏又松開,心腔跟着空落落的。
她用力捏了捏指尖:
“好,今晚在這待的挺久了,把你送過去我就移開。”
原本退到角落的一群人聽見時喃要走,紛紛起身圍過來。
臉上帶疤的男人擋在過道上,手裡還攥着沒喝完的啤酒罐:
“喃姐,這麼快要走了?”
“不再玩會嗎?”
時喃單手插在工裝褲口袋裡,另一隻手搭上官清晚的肩膀,把人往自己身邊帶了帶:“不了,你們繼續。”
見實在留不住人,一群人讪讪退回卡座,目送兩人挪到隔壁卡座。
官清晚朝蕭司彥一幫人揚了揚下巴,轉頭叮囑時喃:“我朋友們,你路上注意安全。”
而時喃的目光卻直勾勾落在蕭司彥身上。
兩人都是白T恤配牛仔褲的裝扮,男生頂着頭招搖的藍發,和官清晚坐在一起時,乍一看倒像是刻意搭配的情侶裝。
她猜測這個男生就是剛才給官清晚發消息的人。
“口渴了。”時喃忽然扭頭沖官清晚笑,嘴角翹起的弧度發僵。
“嗯?”官清晚茫然的眨了眨眼睛,還沒反應過來,就見時喃伸手抓過蕭司彥面前的玻璃杯。
杯沿在男生面前晃了晃:
“帥哥,喝一個?”
蕭司彥目光徑直掠過她肩頭,落在後面的官清晚身上,薄唇小幅度勾起。
女孩挺招人喜歡。
“可以。”
他避開時喃遞到眼前的酒杯,另抄了杯滿的仰頭飲盡。
時喃盯着空杯頓了半秒,仰頭灌下整杯酒。辛辣液體順着喉嚨灼燒而下,嗆得眼底泛起水光。
轉頭時正撞上官清晚欲言又止的目光,睫毛慌亂撲閃間,眼尾染了層绯紅。
官清晚心頭一顫,把剛才漏答的問題認認真真補上:“阿喃,你留長發肯定很好看的。”
時喃強忍着眼底的酸澀,擡手想揉她的發頂,懸在半空又收了回去:
“好,借我家小晚吉言。”
“一定會的。”官清晚勾住她垂落的手指,從口袋内掏出顆糖塞到她手中。
是一顆薄荷糖。
時間突然以慢鏡頭姿态回到六年前。
那年官清晚剛滿十二歲,手術後渾身綿軟得像被抽走了筋骨。
她扶着牆慢慢往外挪動,走廊盡頭的衛生間亮着應急燈,她花了十多分鐘才挪到洗手台前,顫抖着擰開水龍頭掬了一捧冷水。
下一秒,膝蓋突然不受控的發軟,身子晃了晃就往地上滑。
剛從隔間出來的時喃一把扶住踉跄的官清晚,托着她手肘低聲問,“病房在哪間?”
女孩身軀比預想更單薄,時喃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就把人送回病房。
正要轉身離開,衣袖突然被冰涼指尖勾住。
“你叫什麼?”女孩聲音像浸了水的紙團。
時喃給出答案後,她們互換了聯系方式。
後來兩人保持着斷斷續續的聯系,時喃也會來醫院去病房坐會兒。
有時捎來幾本雜志,有時帶點當季水果,多數時候隻是倚着窗台說些玩笑話。
直到官清晚回國,兩人的聯絡越來越少,最終音訊全無。
今晚的重逢實屬意外,卻成了最美的驚喜。
時喃剛走,官清晚就抓起蕭司彥的手開始他操作。
她不信這個邪,非要把他教會不可。
官清晚随手将垂落的額發撩到耳後,光潔額頭下眉心蹙得更緊:
“第幾次了?二技能要預判走位,學長開着嬰兒車往人堆裡沖是嫌泉水太遠?”
她抓着蕭司彥的手腕往自己這邊帶,中央空調明明開得夠低,兩人交疊的手心卻沁出薄汗,分不清是誰的溫度在蒸騰。
蕭司彥垂眼盯着交纏的手指,關節泛起不自然的潮紅。
女孩纖細的骨節正貼着他的,灼人的熱度正滲入他的骨骼。
他擡眼時注意到她眼尾處的小痣,形狀很好看,像凝固的葡萄酒滴,在雪白肌膚上釀着微醺的誘惑。
想親,很想,很想……
擊殺公告刷過屏幕時,官清晚的眉梢微妙的跳動數下,像是目睹了某種突破認知的行為藝術。
“反向大招……”她的聲音摻了氣泡水般的笑意,“建議錄進電競學院反面教材,學長這操作能載入史冊啊。”
遊戲界面裡陣亡的角色正擺出滑稽的倒地姿勢,簡直是人類迷惑行為!
這時,官清晚擱在桌面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她掃了眼來電顯示,不太情願按下接聽鍵,順手點開免提。
“晚晚,你在藍咖?”焦躁的質問聲劈頭砸來。
“朋友過生日。”遊戲界面裡蕭司彥的血條正瘋狂閃爍,她操縱着角色繞到龍坑背面。
“晚晚你又不聽話,你的身體根本不允許你去,那種地方什麼人都有,煙霧缭繞,你的身體受不住就會過敏。”
“我吃藥了。”官清晚頗為敷衍的回複。
“晚晚,你别讓媽媽擔心,過敏藥吃多了就會成瘾,我讓保镖去接你了。我這邊還有事,先挂了。”
聽筒裡傳來忙音。
官清晚暗暗歎了口氣,母親永遠都是這樣,連半句辯解的機會都不給就直接切斷對話。
“換個地方?”蕭司彥抽出手指輕輕撫過她蹙起的黑眉,指尖帶着安撫的溫熱。
他清楚她有煙霧過敏症狀,所以刻意避開了酒吧和KTV這種娛樂場所。
現在所處的開放式空間采用功能分區設計,每個區域都設置了獨立換氣系統。
飲酒區與吸煙區完全隔離,新風設備二十四小時淨化空氣,整個環境裡根本不存在引發過敏的煙塵殘留。
從客觀條件判斷,這裡幾乎不可能誘發她的呼吸系統不良反應。
官清晚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将話題轉向看似無關的年齡問題,聲音裡帶着刻意的輕快:“學長過完生日就二十一了嗎?”
這個問題恰好被魏景瑞捕捉到,他攬着司書腰肢湊過來,帶着玩味的笑意插話:
“官清晚,阿彥過完生日才二十,今天是他十九歲生日。”
“學長生日還怪小的。”官清晚彎彎唇。
“我哥在我們圈子裡算年紀小的,心心實際年齡比我哥還大些,我也隻比我哥大了兩個多月。”司書适時插進來補充。
官清晚攏了下眉,“為什麼心心大呢?”
蕭司彥現在在讀大二,而柳知心在讀大一,按理說蕭司彥年齡大才對。
司書沒有回避當年的情況,平靜解釋道:“我們原本是同屆的。高二那年我和知心遇到些特殊原因辦了休學,複學後隻能留到下一屆跟着讀。”
高二?
她突然想起之前沈聽岚提過,蕭司彥讀高二時差點闖下大禍,幾乎要害死同學。
緊接着,司書清晰的嗓音在空氣裡漾開:“高二那年班上有男生對我和心心說下流話,我哥知道後直接把人揍進醫院。
這事當時在盛京傳得沸沸揚揚,我媽擔心我心理受影響,就讓我休學調整了一年,心心也跟着留了級。”
“這樣啊。”官清晚凝眸近在咫尺的臉龐,若有所思點點頭。
難怪蕭司彥下手那麼狠。
少年血氣方剛,遇到妹妹被欺負,揮拳頭确實是刻在骨子裡的條件反射。
說到底都是護妹心切,誰又能苛責這樣的少年意氣呢。
“你生日什麼時候?”蕭司彥的指腹在她細嫩臉頰上流連,溫熱觸感讓空氣溫度悄然攀升。
“快了,十二月底。”官清晚擡眼,瞳仁裡映着窗外暮色:“但我不過生日的。”
“為什麼?”蕭司彥立刻将疑惑問出聲。
照理說豪門世家的千金小姐,生日宴本該是社交季的重頭戲。
玻璃幕牆外霓虹燈牌明明滅滅,映得兩人側臉輪廓忽明忽暗。
沒等官清晚回答,十餘名西裝革履,神态冷峻的保镖已整齊列隊圍攏過來。
三十三層内此起彼伏的喧嘩聲戛然而止,所有人不約而同放下酒杯或手機,視線死死聚焦在官清晚身上。
“大小姐,請跟我們回去。”領頭保镖躬身九十度,雙手交疊垂在身前。
官清晚反應很平淡,指尖在蕭司彥手背上摩挲幾下,重新開了局遊戲。
她對着屏幕努了努嘴:
“看見那個蹲草的沒?”
保镖畢恭畢敬的聲音再度響起:
“大小姐,請跟我們回去。”
還是毫無動靜,隻是顫了顫睫毛。
“大小姐,請跟我們回去。”
“大小姐,請跟我們回去。”
“……”
官清晚聽得耳朵都快起繭了,終于不耐煩的掃了眼一個也不認識的面孔,聲音冷泠泠的:“不回,我哥在這裡,不會出事。”
保镖頂着壓力解釋:
“夫人特意交代,這件事不讓大少爺插手。”
官清晚手中角色動作幅度驟然變大:
“她還說什麼了?”
“夫人說了,大少爺管不住您,由我們來請大小姐離開。”
她聲音很不耐:
“輪得到你們管?她不往我身邊插眼線,怎麼逮得住我在這兒?
先是調走南風他們,現在又換你們這群生面孔來堵我?”
保镖加重語氣:
“大小姐,這是我們的職責所在,您别讓我們難做。”
“……”
她當然知道他們不過是聽命行事。
“不回。”又是冷漠的兩個字。
保镖向前半步壓低聲音:
“夫人特意交代過,如果今晚十點前您不離開,在場所有人都會受牽連,包括大少爺。”
尾音剛落整個三十三層溫度驟降。
卡座裡癱坐着的公子哥兒們觸電般的繃直腰闆,齊刷刷屏住呼吸等着官清晚開口。
他們本是來尋歡作樂的,哪料到竟會撞見這種要命的場面。
“……”
官清晚看着眼前玻璃杯内氣泡緩緩上升,忽然覺得這酒和母親的手段一樣。
看似剔透,實則苦澀。
保镖見官清晚始終不為所動,使出最後的殺手锏,“大小姐,南風他們在來的路上了。”
原本垂着眼簾的官清晚黑睫微抖,臉色稍稍緩和,“他們回來了?”
保镖連忙趁熱打鐵:
“是的,大小姐。我們給您準備了小蛋糕,奶茶,以及各種休閑零食。”
“我們還在大小姐的火鍋店預留了位置,現在出發的話……”他看了眼腕表,“正好能趕上第一鍋牛油湯底沸騰。”
“……”
官清晚側過臉避開視線,鼻腔裡溢出輕哼。
這群人倒把她底細摸得一清二楚,從懷舊情懷到美食誘惑,連南風即将回來的消息都敢當作談判籌碼。
看來為了哄她回去,這幫人确實費了不少心思。
可她今晚唯一的念頭就是守着蕭司彥的生日蛋糕,窩在沙發上陪他慶生,手把手教這個連技能鍵都記不住的菜鳥打遊戲。
“那也不回。”又是清淩淩的幾個字。
“大小姐……”領頭保镖額角早已滲出細密汗珠。
他們出發前就料到勸不動自家大小姐,此刻僵持不過是印證了最初預判。
保镖攥緊的拳頭松了又緊,喉結上下滾動着卻說不出半個字。
所有預案在大小姐凜冽目光裡都成了廢紙。
官清晚不想為難他們,趁着遊戲角色自動回血的間隙,拿起自己的手機撥通了沈聽岚的電話。
電話鈴響得讓人心慌,直到即将自動挂斷的刹那才被接通。
“媽媽。”她搶在沈聽岚開口前截斷話頭,“我答應你參加明年的國賽是不是可以在這裡玩一會了。”
兩人各退一步總可以吧。
沈聽岚不是成天把國賽挂在嘴邊逼她參加麼?現在她松口應承了總該滿意了。
可下一秒沈聽岚冰冷冷的聲音讓她的心徑直墜入地獄,也讓她徹底清醒:
“晚晚,你别給我談條件,國賽你是必須參加的。”
“……”
必須?
難不成還要找人押着她進考場?
積壓多年的委屈終于爆發,她嗓音像碎冰撞在玻璃杯上,透着沁涼:
“我給朋友慶生犯什麼罪了?您除了威脅我還會做什麼?”
從有記憶開始,每次違背沈聽岚的意願,那些掐住她命門的威脅就會如期而至。
隻要她不順從,沈聽岚就會用各種手段要挾。
一刹那,整個三十三層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的豎起耳朵,等待沈聽岚的回應。
“你和他們做朋友,就該想到我會拿他們當把柄。”
沈聽岚雷厲風行下死命令,“二十分鐘後我必須看見你人。”
“……”
二十分鐘?
飙車回家嗎?
官清晚冷着臉不退讓:
“沒可能,您要麼直接放火燒了這棟樓,要麼找人把我腿廢了。”
燒樓就能阻止她出現。
打斷腿就能讓她永遠被困在家中。
沒給沈聽岚回話機會,她已利落的掐斷通話。
官清晚将注意力重新落回遊戲界面,聲線仍像之前指導蕭司彥時那般溫軟,全然不似回絕沈聽岚的冷冽,甚至沒把先前積攢的惱意牽連到他身上。
“這波預算還不錯。”
兩人投在落地窗上的影子被暮色洇成模糊輪廓,遠方樓宇的霓虹次第亮起。
衆人屏息望着窩在沙發裡打遊戲的兩人,那抹藍粉交織的身影仿若自帶結界,誰都不敢貿然動作。
沈聽岚給官清晚撥完第一通電話不到五分鐘,上官景堯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剛按下接聽鍵,就聽見母親慣常的冷淡聲線從聽筒裡傳來:“景堯,晚晚的事你别插手,不希望你受罰。”
沒給他開口的機會,通話戛然中斷。
她是将他從生死邊緣救回來的養母,給予了他第二次生存的機會。
當年若不是她的救助,他根本不可能平安活到現在。
所有人都說他是含着金湯匙長大的貴公子,隻有他自己清楚沈聽岚的管教有多嚴苛。
那些深夜加練的商業案例分析,假日無休的外語特訓,以及近乎苛刻的禮儀考核,都要異于常人。
但他比誰都清楚,這份近乎偏執的栽培背後,藏着超越血緣的親情羁絆。
她要讓這個從鬼門關撿回來的孩子,真正蛻變成無可撼動的強者。
這些年他幾乎從不違逆母親,唯獨在關于官清晚的事情上,總要觸到一道看不見的高壓線。
這次他依舊選擇維護官清晚,可指尖敲在屏幕上的解釋文字還沒發送,童漓已經伸手攔住删除動作。
新婚妻子垂眸看着熄滅的手機屏幕:
“阿堯,她身邊有保護她的男孩。”
溫軟聲線裡藏着鋒刃,每個字都在剜着經年累月的心結。
那個需要他守護的女孩早已不再需要他,就像此刻他該守護的人,本應是坐在身側、剛領完結婚證的妻子。
上官景堯最後眼睜睜看着官清晚和沈聽岚的争執逐漸升級。
看着官清晚握着一個男孩的手,手把手教他操作遊戲。
電子音效在寂靜中格外清晰,混合着女孩輕柔的指導聲。
時間在機械按鍵的敲擊聲中流逝。
直到包廂門再次被推開,梳着油亮大背頭的經理帶着新來的保镖魚貫而入。
這批人制服筆挺得近乎刻闆,每人腋下都夾着黑色筆記本,整齊劃一的陣仗透着莫名的壓迫感。
直到經理抽出一本筆記本停在蕭司彥跟前,所有人才回過味來。
他捧着本子腰彎成蝦米:
“蕭少,勞駕您簽個名字。”
蕭司彥倚在卡座裡沒動彈,怠倦的掀起眼皮瞥他幾秒,蓦然扯動嘴角,用右手食指勾住本子邊角拽過來。
但下一秒,本子墜入盛滿威士忌的玻璃杯。
酒液漫過紙張,泡發的紙頁在杯底徐徐舒展,墨迹洇成灰蒙蒙的霧團。
“蕭少,您毀掉這本,我們備着十幾本同樣的。”經理轉動着無名指上的鉑金素圈,露出早有預料的神情。
這位蕭家太子爺陰郁偏激的作風圈内人盡皆知,用毀壞物品宣洩情緒早不是頭一遭。
經理語調平闆的說完,轉向旁邊始終沉默的官清晚時,瞬間切換出恭敬卻暗含壓迫的姿态:“大小姐,夫人讓我轉告,今晚被記錄的人員都将面臨上官家經濟制裁。您應該明白……”
話音未落,官清晚忽然朝屏息僵坐在沙發上的銀發男生伸出手,“借個火?”
“啊?有有有。”男生被突如其來的問話驚得渾身一激靈,手忙腳亂的從口袋内摸出打火機遞過去。
官清晚接過來,抄起桌上的伏特加和威士忌潑灑在地。拇指擦過滾輪,幽藍火苗倏地竄起,她随手将打火機甩向酒漬蔓延處。
混合酒精遇明火的瞬間,藍紫交織的火舌轟然竄起。
熱浪掀得衆人後退半步,水晶吊燈在熱流中叮當作響。
有人碰倒高腳凳,有人攥緊酒杯,但沒人挪動腳步往電梯口去。
三十三層的落地窗外夜色正濃,所有人眼底跳動着比火焰更暴烈鮮活的光。
看上官大小姐失控的場面,可比任何商業談判都有趣得多。
沒一會,濃煙像一條條黑蟒,順着天花闆無聲遊走。
火苗最初隻是空間内的一抹橘紅,已化作狂暴的烈焰洪流。
蕭司彥凝着連頭發絲都沒亂的女孩,一抹心疼侵襲眼底,唇邊卻勾着混不吝的笑弧,“寶寶,挺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