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汐的生日在春夏交界。
牧梓特地安排好那邊的相關事宜,隻帶着宋雲汐坐上了去往F國的飛機。
然而到了地方,牧梓剛和宋雲汐說笑着走進訂好的酒店大廳,就看到了熟悉的一群人。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我難得和牧哥單獨出來玩,你們還,還跟着?”宋雲汐被氣笑了,“牧哥!你看他們——”
牧梓也有些不悅,雖是朝着所有人說話,但是目光卻落在坐沙發上低頭一言不發、有意回避她視線的林寂:“你們查了我的行程?”
宋雲起今天特意換了一身很符合Y國形象的經典紳士風範格紋西服,眼鏡也搭配了玫瑰金鍊條。
他看到牧梓的神情第一時間放下報紙,走過來要牽她的手,卻又被眼疾手快的牧梓打落,隻好歎氣認真道了個歉。
“我的錯,我前兩天聽到雲汐和你打電話,我也想湊個熱鬧。”
宋雲起歪頭歎氣,“羨慕啊,我之前來國外找你那麼多次,你都沒說和我出去轉轉。”
牧梓眯了眯眼,心底暗罵,他怎麼不說兩個人不出去待在公寓裡做了些什麼?
“是嗎?”她笑着,眼神裡卻看不到一點笑意,“你的意思是覺得出去比較有意思咯?那還真是我招待不周了。”
“我可沒這麼說,”宋雲起忙不疊搖頭,“兩種不同的樂趣嘛。”
林寂這時也已經走到牧梓身邊,卻不說話,隻是默默接過她手裡的行李箱。
“我幫你拿上去。”
牧梓沒有揭穿推着這行李箱并不費力的事實,隻是無奈地問,“你們也定了這個地方?”
“是啊,”夏桉收起遊戲機,拍拍手站起身,“我們還特意訂了你旁邊的套間。”
“好在現在是旅遊淡季,豪華套間也大多空着。”江望一邊暗恨自己要拿行李箱的手慢了一步,一邊解釋,“我們是自己推理出來的。”
地下樂園城最近的酒店中,隻有這家是華人老闆。
牧梓也知道這時候再讓他們回去也不現實,但是還是先轉過頭滿是歉意地問宋雲汐:“你介意嗎?”
如果宋雲汐真的介意,牧梓現在給幾個人買明早的回程機票也還來得及。
宋雲汐雖然不太滿意,但她生性喜歡熱鬧,再者她在意的隻有牧梓陪她,至于其他人——她會選擇性忽視的。
她搖了搖頭,随即自然地抱住牧梓的胳膊,“我們明天去玩什麼啊?”
“什麼都有,”牧梓掏出一份早就準備好的遊覽書,“你可以提前看看,我以前體驗過,裡面很大,項目很多,我簡單篩選了一些你可能喜歡的。”
宋雲汐看着即使已經篩選過但依舊讓人眼花缭亂的遊覽書,驚喜地翻看起來,“那我們在這玩多久啊?”
牧梓皺眉,忍住自己喉間的不适,“宋叔叔安排了你的生日宴會,在那天之前回去就可以。”
“不過,如果你覺得玩得不盡興,我們可以下次再過來。”
“那太好了!”宋雲汐興奮地跳起抱了下牧梓,然後攥着手裡的遊覽書就往自己的房間跑過去。
牧梓剛穩住被對方的動作搞得微晃的身形,就迎上了宋雲起略帶擔憂的視線。
他确實挺久沒和牧梓搞那些花裡胡哨的東西了,想搞出事業壓林寂一頭是事實,但更多的是他注意到牧梓身體似乎正在發生什麼不好的變化。
這件事在他過年一起放煙花的那天夜裡,和江望聊天的時候得到了驗證。
他沒有當着另外兩個人的面直接問,隻是走在三人後面,低下頭,給她發了消息。
“你最近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看過醫生沒有?”
他看到牧梓看完消息後隻是收起手機,什麼都沒有說,眉心不由得皺得更緊了。
牧梓怎麼會沒有發現自己的問題,隻不過她去醫院檢查了很多次,得到的結果卻隻說是簡單的風寒。
這很不對勁。
如果說一個人就是一棵樹,她能察覺到,受損的不是什麼枝桠樹葉,甚至不是樹幹,而是深埋在土地裡的樹根。
它正在一寸一寸地腐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