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未央隻道:“你可不知道,靈兒這二哥,耳朵可不是一般的靈敏,我次次說他壞話,都被他聽見,方才差點沒将我吓死。”
“你們認識?”沈應還是問了出來。
孫未央點頭:“他同我大哥是好友,早年間是經常能見着,他去了軍營後就少見了,今年陛下特許他回來探親,才又見上了幾面。”
陛下準許,也隻是為了安撫韓家而已。
沈應點頭:“韓将軍少年将才,怎麼會與你計較。”
“算了算了,不說他了,”提及韓隽孫未央心裡就哆嗦,小時候她可沒少被韓隽欺負過,“咱們快到了。”
這邊韓隽剛走到門前,便聽得門衛來報:“二公子,劉家那邊來人了?”
韓隽眉眼未動:“什麼人?”
“劉大公子親自來的。”
韓隽想了一番後道:“你讓他在廳中等着我一番,我去宮中回來後便來見他,切記,不可讓靈兒與他見面。”
韓靈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現在已經可以下地走路,孫未央和沈應到的時候,韓靈正在房中看書,她的背上穿不了太厚的衣衫,屋中還生着發紅的炭火。
孫未央一進屋便道:“原是我這一身的冷汗,到了你這兒都成了熱汗了。”
韓靈還沒見着她的人,就已經知道她這是已經見過了二哥,順勢從椅子上站起:“二哥他哪裡會怪你,就你心虛而已。”
等從偏房裡面出來,才發現沈應也在,朝着沈應施禮道:“沈二姑娘。”
“韓姑娘。”沈應也回禮道。
孫未央視線在着她們二人之間來回轉:“怎麼着隔了幾天,你們就這麼生疏了?”
韓靈沒說話,就隻是看着沈應笑笑。
沈應也不是沒有來看過自己,出手大方,自己從前也常跟着她一起玩兒,自己也是在二哥回來之後,便覺得不好意思見着沈應而已。
孫未央的心思一心都是在沈确的身上,她這個做妹妹的,怎麼可能不知道二哥的心意,原是打算幫着二哥争一把的,等着在二哥回軍營前,看能不能定下。
如今在瞧着沈應,便覺得有些對立的關系,倒是有些為難。
沈應笑笑:“怕是靈兒心裡怪我了,是有段時日沒有來了。”到底是沒說什麼。
“哪兒能啊,你能來看我,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孫未央将着身後的門給掩上:“雖然說已經是開了春,外頭還是涼,你啊,還是小心點兒好,免得咳嗽傷口又裂開。”
沈應從袖中拿出一個瓷瓶出來:“這藥物當初治好了我的傷口,或許也能對症你的。”
韓靈笑着接過她手中的東西,放在鼻子下聞道:“你的東西,想來不會太差,這是晏二公子給你的?”
“你知道?”
韓靈笑道:“當初懷王殿下和華清公主來,亦是帶了不少,說是武安侯夫人親手調的。”
“武安侯夫人還會這些?”孫未央驚訝道。
“殿下隻說武安侯夫人會些藥理,這些是不錯的良藥,如今塗了些,确實好了很多,正好用完了,不知道如何向公主開口,這不應兒就送來了。”
孫未央道:“你以後要是用完了,就同應兒說,她如今可是晏二的人,這些她都能弄來。”
韓靈看着沈應,眉目不由得有些暗淡:“也是好端端的,怎麼就同晏二公子定了親?”
她還記得,當初在國子監裡,沈應還是信誓旦旦的說着,自己喜歡的是晏大公子,忽的一朝定親,就換了人,這沈應以後如何在武安侯府自處?
沈應笑道:“也是命運弄人罷了,不過二公子也沒那麼差。”
韓靈對着屋内的丫鬟道:“拿我的披風過來,我陪着應兒走走。”
沈應瞧了她一眼,又見着孫未央在旁對着自己點頭。
春日的寒涼還未過,花園裡便出了花骨朵。
韓靈披着厚重披風,跟着沈應在花園裡逛着。
“倒是覺得替你可惜了,你救了公主的命,就算是讓晏大公子娶你,也不為過,如今換成了二公子,日後的日子也是難捱。”韓靈開口道。
“怎麼從你口中說出的話,竟是有些幽怨了。”沈應不由笑道。
韓靈看着她:“難道你不覺得委屈?”
“怎麼會委屈,武安侯府也是高門,不管是大公子還是二公子,皆是人中龍鳳,大公子固然是好,可這相處下來,又怎知道二公子他為人不好?”
韓靈皺着眉道:“可我這聽着晏楚這幾日還去了雅閣,你可知道這雅閣是什麼地方,他行為如此不堪,難道你就此要信了命?”
沈應道:“此番雅閣一事,可不隻是他一人,五殿下在,晏大公子亦在,甚至連着懷王也在,難道他們都是不堪之人?”
聽着沈應的話,韓靈面色變得難堪起來。
“還是說,你不打算信命?”
韓靈苦笑:“我?我信不信還有什麼用,你看看我如今的樣子,就連從小定下婚約的人都不要了,我雖然救了懷王,但終究是沒了名聲。”
“名聲有什麼重要,人活着,就比是什麼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