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硬邦邦的站着,她無法做出任何反抗的動作。
就連腦海裡的小家夥撒嬌耍賴要出來,小春也隻能選擇暫時忽視。
精神力上的壓制對于此時的她是無解的。
讓滾滾出來,不過是陪她一起受罪。
還是算了。
——
另一邊,哨兵訓練營。
柏德溫漫不經心地走在小徑上,因為剛下過雨,黑色的軍靴外圍沾了一圈黏糊的泥水。
他卻不是很在意,耷拉着眼皮,看起來沒什麼精神。
【溫,你沒事吧?】獅子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問道。
他這個狀态,上一次展露還是在剛進入訓練營不久的新手階段。
十八歲的少年,訓練中遭受了教官慘無人道的對待,渾身上下都是傷,沒一塊好肉。
如果光是肉/體上的虐待就算了,偏偏那些老兵以新兵體弱跟不上進度為借口,叫來了一個初級向導,試圖深入少年的精神圖景,打算控制他。
不懷好意的心思昭然若揭,想要把他徹底變成一把沒有感情的利刃。
結果可想而知,盡管少年虛弱到隻剩下一口氣,也拼盡全力調動自己最後的一點可控力,單方面把那個向導搞成了智障。
以後别說從精神上撫慰哨兵了,他那個被弄成半殘的精神體怕是這輩子都無法恢複原狀了。
這件事的影響發酵到後來。
凡是膽小一點的向導現在在路上碰見了柏德溫,掉頭就走,跑得比兔子還快。
【沒事。】
柏德溫隻回了簡短的兩個字。
他還好,回去以後無非就是交個差,說明一下向導是否有在過程中受傷就可以了事。
倒是那個向導,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男人停下腳步,回頭遙望白塔矗立的方向,目光凝重。
幾步遠的地方,漸漸響起腳步聲。
柏德溫心裡冷笑一聲,終究還是有人,耐不住寂寞,找上了門。
三兩個穿着緊身背心的哨兵,勾肩搭背,從路的盡頭,朝他走來。
他們的視線先是落在了他腰間,然後向上遊走,停在了男人不自然下垂的右臂,相互交換了個眼神,臉上相繼流露出一副勢在必得的神色。
“呦,這不是我們百戰百勝的柏少爺嘛!”其中一人走到男人的面前,手搭在他受傷的右肩上刻意往下壓,調侃他:“怎麼就護送個向導,自己還受傷了。”
柏德溫沒吭聲,也沒躲,任由他動作。
聽另外兩個個人附和他。
“哎,傑夫,你怎麼說話的。你不知道他這次護送的是誰嗎?”
“誰啊?溫斯特嗎?”
“怎麼可能,是一個叫小春的普通向導。”
“所以呢?這和他受傷有什麼直接關系嗎?”
“當然有關系了,向導那邊都傳遍了。那個丫頭,倒黴得很,還是個攻擊型的向導,據說瘋起來連自己人都不放過。”
柏德溫隻是靜靜聽着,右臂傳來的痛感在男人的惡意壓迫下,被無限放大。
不過他懶得掙紮,這點疼痛自己還受得了,就是聽見他們談論起那個向導,無中生有給人家造謠的時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幾個大男人,比整天叽叽喳喳叫來叫去的麻雀嘴還碎。
還不如他們口中和自己合作過幾次的那個向導。
他回憶起與小春并肩執行任務的那幾次。
女孩總是非常聽話地穿上白塔為她提前規定好的衣服,無論是精緻的白裙,還是破舊的粗糙衣褲,她都不會感到不适。
對任務内容也不挑,苦的累的髒的也都做過。
不像是那些被營養美味的食物和華麗柔軟的衣服堆砌起來的向導,虛有柔弱的外表,手臂細得他單手就能折斷。
任務中,他們頂多隻能用自己纖細無力的雙手去撫慰哨兵,為他們帶來普通的精神疏導。
卻無法學會像一位可靠的夥伴一樣,站在他的身旁,抑或是與他背對背,成為他身後的一面盾。
想到這兒,柏德溫不由得抽空思考了一下,思維死角裡一直被他忽視的一個問題。
從他們第一次見面到現在,那個向導的精神體好像沒有發生過變化。
從無到有,再到現在。
黑白相間的小東西,把控在手心裡,稍微使勁就能捏死的大小,是怎麼支撐她能順利完成每一次任務的?
難道當初自己對她的判斷失誤了?
其實,她能扛住s級的信息素隻是個巧合?
柏德溫陷入了沉思。
而那幾個糾纏他的哨兵依舊圍繞在他的四周,偶爾說一兩句下流話,試圖引起男人的注意。
“不過,你們說,今年的向導等級考試誰會是第一?”
“那當然是溫斯特了,他水平不要太穩定。”
“确實,就他下面那個第二名,每年考完回去都得哭鼻子。”
“那是挺慘的。”
“可不是。”其中一個人說到一半,話鋒一轉,“但是聽說,今年向導考試的方式會變,說不定結果會跟往年的不一樣也說不定。”
“怎麼個變法你知道嗎?”另一個人還挺感興趣。
“具體的不清楚,但是我聽到一點。”知曉消息的哨兵故作神秘,食指豎起,“說是要去污染區找一個東西,并且,每一個向導會随機匹配哨兵一起參加。”
哦?
柏德溫回過神,恰好捕捉到了他話裡的關鍵信息,胸腔微微振動,喉間發出無法抑制的一聲輕笑。
這倒算是個不錯的消息。
怎麼辦?他問自己。
我已經開始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