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輕籲一口氣,小春身上壓力明顯減輕了不少。
這人太反常了,不行,我得盡快結束這場談話。
這樣想着,小春硬扯起一抹微笑,接上德魯的話:“對,你說得沒錯。”
長時間維持聆聽狀态的溫斯特似乎也不想在無關緊要的話題上浪費時間,他捂住德魯正準備張開的嘴,“瑞切爾女士,請您繼續往下說。”
“您口中所謂的哨兵,是指雇傭兵性質的獨立個人或組織嗎?”
“沒錯,你們這裡還是有懂行的嘛!”女人打了個響指,從身後的侍應生手中接過一張皺巴巴的羊皮紙,癱在桌子上,“這是我們這兒最權威的幾家雇傭兵俱樂部,我和他們頭兒有點交情,可以讓他給你們開個友情價,帶你們去一趟。”
“你們覺得怎麼樣?”
溫斯特伸手将紙卷換了個方向,拖到三人面前,征求另外兩人的意見:“你們怎麼看?”
對于不認識,沒有摸清底細的人,他很難立刻做出判斷。
德魯被捂住嘴,想回答也隻能不停嗚嗚叫,根本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内。
而小春,是獨自一人的時候很果斷,牽扯到多數人又會内耗糾結的人,所以,一時之間,還真沒辦法給出一個能讓所有人滿意的懇切意見。
見狀,溫斯特隻好先回絕:“抱歉,瑞切爾女士,我們晚上回去商量一下再答複你,你看行嗎?”
瑞切爾爽朗一笑:“我又不着急,你們商量好給我一個答複就行了。”
說完,她跟在侍應生身後離開了包廂,徒留柏德溫和小春他們在裡面打發時間。
溫斯特收好羊皮紙,轉頭看向柏德溫,眉頭擰起,“你怎麼還不走?”
不走就算了,他怎麼總是笑眯眯地盯着小春,時不時摩挲自己的下巴,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
存在感實在是難以讓人忽視。
“趕我走?”柏德溫反問。
“有什麼問題嗎?”小春托着腮,一臉平和,“這裡都是向導,你一個哨兵待在這裡不太合适吧。”
“呼……不是,你們……”好不容易被放開的德魯,喘着氣勸道:“幹嘛攆他走,他待在這兒說不定有什麼理由呢?”
溫斯特:“理由?”
一個臭名昭著的哨兵?
他能有什麼值得人信服的理由?
被人用懷疑的眼神上下打量,還是一個頂級的向導,放平常哨兵身上,早就恨不得做出一切能讨人歡心的伎倆,來讨好他了。
可柏德溫就不是個善于讨好别人的人。
向導和哨兵在他眼中毫無區别。
況且他也不平常。
“小春。”他視線的中央始終隻有一個人,“記不記得我在船上跟你說了什麼?”
“你是說……”
小春先前被一連串的險象包圍,一時沒反應過來,但重要的事無需過多提醒,很快便想了起來。
她坐直了身子,問:“你知道這次考試中,哨兵和向導匹配的名單嗎?”
“沒錯,我昨天就知道了。”男人輕點下颌,“比你們早了一點點。”
所以,這個人并不是閑來無事跟來看熱鬧的。
之前說什麼做任務也不是糊弄人的。
小春:“既然你願意說出來,那應該是打算告訴我們具體的名單了?”
“本來有這個打算,但是,”柏德溫拉長音調,頗為猶豫地說,“我現在不确定了,畢竟,你們剛才可是準備不顧同船情誼,想要趕我走。”
“其實,你應該清楚,等進了考試區,我們也能知曉匹配名單的吧?”
“清楚啊,所以呢?”
“所以,我們不一定,也不必須留下你。”
“這麼無情嗎?”
柏德溫故作姿态,腔調黏黏糊糊,裝出一副被糟蹋後掩面哭泣的姿态,“原來,都是我自作多情,既然如此,那我幹脆離開好了。”
說完,他站起身,幾步走到門邊,手虛握住門把手。
“咔嗒——”一聲,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包廂。
門在慣性的作用下,重新關閉。
整個過程快到德魯還沒反應過發生了什麼事,就結束了。
“什麼情況?”
“他怎麼走了?”
“你們怎麼不說話?”
幾聲追問之下,溫斯特才說:“你不是一直坐在我們中間,發生了什麼還需要我給你再複述一遍嗎?”
不過,他确實沒想到,柏德溫走得這麼果斷。
其實,他方才正打算開口留下他的。
畢竟,匹配名單挺重要的。
再加上,這次一起來考試的人員比想象中少了那麼多,他真的不太确定,與向導互相匹配的哨兵是否真的會像他所想的那樣完備。
他自己倒是無所謂。
要是,恰巧缺了與德魯,或小春搭檔的人。
那後果真是難以預料。
可以說是最糟糕的也不一定。
小春不是不知道溫斯特心中所思,不禁反思自己。
然而,換個角度,她更奇怪的是,自從下船之後,柏德溫總給人感覺怪怪的。
與平時做任務的時候,有一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