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找借口了,明明就是你把心髒拿走,這個地方才會變成這樣,你是罪魁禍首。
打完最後四個字,溫斯特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柏德溫的手臂,十分貼心地向他展示了什麼是不屑的眼神。
柏德溫接收到他的視線,反倒樂了,手指在鍵盤上敏捷跳躍,回了他四個字。
——你是幫兇。
瞬間把溫斯特氣得不輕,擡頭就要跟他理論,不幸的是,沒控制好力度,撞到了頭。
本就寂靜的空間,突兀地發出了一聲悶響,想不引人注意都難。
而且,沈槐是斷了手臂,不是聾了,所以聲音發出的第一時間,她就判斷出了聲音的來源地,放棄了自殘行為,摸索着找了過去。
一步兩步三步,三人間的距離慢慢縮小。
沈槐伸直殘缺的手臂,觸摸到了自己面前豎立在原地的圓柱形容器。
就是在這裡了。
她回想起,有個女孩每次來看她時,對心髒擺放位置的描述。
她說,擺放伊撒心髒的房間與沈槐沉睡的房間從位置上看是對稱的,不同于沈槐房間裡的溫度,心髒房間對溫度的要求更高。
這時,作為總控制台的大腦會發出信号,伊撒的身體就會有意識地進行調節,不會讓室溫過高,也不會調得過低,總是把控在一個合适的區間。
而且,保管心髒的房間裡另設有一具容器,呈圓柱形,高度到成年男人腰部,壁面堅硬強韌,普通手段很難從外部破壞,若是需要開啟容器,需要與心髒主人擁有相同的血液或擁有與他相似的基因。
這也是沈槐費盡力氣把佩拉帶到這裡的原因。
除了指路,她需要那人後代的血來開啟容器。
現在,容器近在眼前,沈槐需要做得很簡單,隻是把佩拉的血滴在上面。
她垂眸望向自己腳邊,佩拉經過一路霧氣的洗禮,早就失去了維持人魚形态的力氣,幾乎沒了人形。
眼下出氣比進氣多,沈槐就算對她做什麼,她也沒辦法反抗。
佩拉其實也沒想反抗,來到這裡,她也就清楚了沈槐的打算。
無非是她那個人類妹妹出的馊主意。
不過她敢肯定,妹妹隻告訴了母親個大概,并沒有跟她說明具體情況。
因為,連她都知道,當心髒被人從容器内取出後,整個房間内會充滿毀滅性的霧氣,消滅任何一個擅自闖入這裡的人。
所以,伊撒的心髒不在容器裡。
佩拉艱難地擡起手,握住了沈槐的腳踝,想要告知她這一點。
眼角餘光卻與藏在容器下方的兩人不期而遇。
佩拉眯起眼睛,試圖分辨他們的身份。
結果卻是徒勞,柏德溫和溫斯特他們是在小春之後來的,根本就沒有和佩拉見過面。
而小春也沒提過自己有同伴,以至于佩拉想提醒沈槐也無從下手,不得已,她隻好省去名字,打算先把有人先一步拿走心髒這件事告訴沈槐。
“mu……母……母親,”佩拉的聲音斷斷續續,極其微弱,“有……有人……在這兒……”
由于高度差距,根本傳不到沈槐耳中。
柏德溫也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刀鋒畢現,瞬間殺人于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