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槐沉默了。
但時間也沒持續很久,她說:“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想要複活他。”
“那你現在是反悔了嗎?”簡逼問道。
“與其說是後悔,”沈槐搖搖頭,“不如說是衡量過後的判斷,畢竟,他的心髒已經被那邊的小朋友吃掉了。”
她的聲音異常平靜,“失去了重要的媒介,我認為再想要實現計劃已然不現實,所以,我放棄了。”
“不是,我們明明計劃好了,”簡仍然無法接受擺在眼前的現實,語調越發高亢,“你為什麼不能按照規定時間到這裡來,如果你早點來,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了。”
在她看來,這一切都是沈槐的錯。
不說柏德溫,溫斯特和德魯都聽笑了。
在他們的印象裡,貌似是她先露餡的,也正是因為她拙劣的演技,柏德溫才會發現簡其實是個叛徒。
怎麼到了她那裡,沈槐反而變成了冤大頭。
她怕不是氣瘋了,連自己人也開始無差别攻擊了嗎?
放在以前,沈槐脾氣好,或許能容下她。
擱現在……
他們都不敢想,簡會死得有多慘。
然而,他們擔心的事情并沒有發生。
沈槐聽過簡的話後,依舊站在原地,隻是朝小春所在位置招了招手。
火紅的影子剛從小春身上冒出頭,就被她重新收回體内,整個過程快到隻有一瞬間。
可對于溫斯特二人來說,精神體脫離後給到他們的壓力卻相當大。
他們的額角不停滲出汗珠,嘴唇也開始褪去血色,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拉扯着兩人的精神力,打定主意要把他們的精神體從他們的本體中剝離,再拽到小春的體内分食殆盡。
威爾感知敏銳,卻又幫不上忙,在邊上幹着急,“怎麼了?”
“沈槐把精神體收走了,”溫斯特勉強回答,手卻止不住顫抖,“本來我和德魯覺得是好事,但奇怪的是,那隻精神體離開後,我能感覺有一股力量在拖着我的精神體,不想它離開。”
威爾心驚道:“怎麼會?”又轉而去問另一側的德魯,“你呢?也是一樣的感覺嗎?”
問出口,它又覺得是白問,因為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德魯的狀态比起溫斯特更糟糕。
說不定下一秒就會支撐不住,倒在他們面前。
結果,怕什麼來什麼。
不等德魯回答,他就一頭栽倒在了小春旁邊。
與臉色紅潤,呼吸平穩的小春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說句實話,要不是威爾知情,按照眼前這情景,它會以為德魯才是快病入膏肓的那個人。
不過,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威爾明白自己僅有的那些知識應付不了眼前的情況,趕緊在腦内向柏德溫求助:【溫,出大事了,你知道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嗎?】
柏德溫聽見了,卻沒有第一時間回應,反而擡眼看向沈槐,淡淡地問:“你可以收回精神體?”
“不然呢?”沈槐聳肩,無所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