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一輩子窩在自己的房間裡,吃飯睡覺逗滾滾,樂此不疲。
因此,對于兩個男當事人的過往情事,特别是其中一位是柏德溫的宿敵的黑曆史,她表現出的激動情緒,确實不足為奇。
她巴不得多說一點,“你是不知道,事後帕特裡克的臉色就跟打翻了調色盤一樣,直接沖到了哨兵集訓地,把那個人揪出來直接廢了人家的腦子。”
“他會做出那種事一點也不奇怪。”柏德溫并不意外,“總歸,他在審訊部輪值的時候,更殘忍的事也不是沒做過,這都算好的了。”
小春看他見怪不怪,分享的喜悅心情淡了不少,“難怪,原來你見識過的比我多多了。”
“等你以後輪值的時候就清楚了,不用羨慕我。”
柏德溫沒說的是,審訊部輪值不算什麼好活,哨兵還好,忍一忍就過去了。
向導就不一樣了,白塔會讓向導過去,多半是替那群犯人施行精神疏導,窺探他們靈魂深處有所隐瞞的秘密。
不過,平心而論,白塔囚禁的犯人都不是一般人,他們的精神力更是深不可測,稍微脆弱點的向導,不用靠近籠子,就能被他們折騰個半死。
聽起來夠慘的了吧。
還有更慘的,輪值的向導隻要接受了白塔的任命,那就代表他們必須遵守白塔制定的規則,與犯人面對面交流。
這裡的面對面,是指中間不存在任何阻礙物,兩個人隔着一個拳頭不到的距離,看着對方的眼睛做疏導。
雖說犯人的手上會戴上特制的電子手铐,被禁锢在椅子上,但是誰也說不準,審訊的時候,手铐上的限制會不會突然失效。
以至于,多數的向導都會想辦法避開這段實習經曆。
柏德溫望向自己眼前這個經過鍛煉,依舊沒有幾兩肉的女孩,想着,要不要剛好輪到她的時候,帶她接個遠一點的任務混過去。
小春沒他想得那麼長遠,她隻關心眼前事,“對了,你要跟我交換的秘密是什麼?”
她都說出如此勁爆的消息了,柏德溫不至于随便找個小道消息的糊弄她吧。
柏德溫窺見她的表情,哪能不清楚她心裡那些彎彎繞繞的小心思,刻意拖長了音調逗她:“想知道啊。”
“想。”
“那你靠過來一點。”
“你不會是有什麼壞心眼吧?”小春半信半疑,頭湊過去一點。
柏德溫表示:“你要是不想聽,我也可以不說。”
啧,小心眼的男人。
小春又靠近了些,“這下可以了吧,快說快說。”
柏德溫低下頭,女孩瑩潤的耳廓就在他的唇邊,伴随着他的呼吸逐漸染上紅霞。
“喂,你還說不說。”
耳邊是女孩呼出的氣息同樣在抓撓他的喉嚨。
無端讓他心間生出癢意。
他好像有些懂了,威爾聞見那股味道時的心情。
他同樣為她着迷,想要親口嘗一嘗。
他這麼想着,也這麼做了。
虎牙叼住眼前的誘餌磨了磨,暫時滿足了自己的口腹之欲。
這邊,捕獵者開心了。
苦了那邊的獵物。
女孩還沒聽到任何她感興趣的消息,耳邊突然襲來一陣密集的刺痛,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被人白白咬了一口。
尤其是痛感襲來的瞬間,她也顧不上手痛,反手就是一巴掌。
淩厲的掌風唬别人還可以,到柏德溫這邊就有些不夠看了。
他最後吮了吮獵物的耳垂,單手擋了下來,隻用了兩成的力反握在手中,把人背過身去壓在身下。
用教練訓導底下小崽子的語氣說:“看來回去之後,你的訓練還不能停,手勁太小了。”
連吃帶拿就算,還不要臉。
小春都懵了。
不是,現在是談訓練的時候嗎?
“痛痛痛,我還是傷患,你缺不缺德,快松手啊!”
小春的傷勢尚未痊愈,卻再次遭受了他如同對待囚犯般的對待。這導緻她背上的傷口重新裂開,鮮紅的血液迅速染紅了白色的床單,血腥味立刻在室内擴散開來。
威爾沒有走遠就在門口,又對血腥味極其敏感,以為出了什麼事,拍開門就跑了進來,急匆匆地吼道:【怎麼了怎麼了,誰又受傷了?】
進來後才發現,哪裡是他以為的那樣。
兩人一點事都沒有,他們之間甚至彌漫着一種奇異的氛圍。
不,或者說,是自家主人單方面正在對别人釋放自己的荷爾蒙。
小姑娘則是避之不及,埋在被子底下的身子甚至氣得渾身發抖。
【啧,溫,你做了什麼?】威爾眼神中透露着嫌棄,它都懶得用疑問句,【能把别人逼成這樣,你是不是耍流氓了。】
流氓本人:【……】
威爾不想放過他,逼問道:【怎麼,敢做不敢當啊?】
【我能做什麼?】流氓甚至不覺得自己做得過分,還有臉質問别人:【我還沒問你,在污染區的時候,貼她那麼近幹嗎?】
威爾:【……你真無恥。】
柏德溫:【彼此彼此。】
他自然不會向自己的精神體透露自己咬了别人的耳朵,這并非出于羞愧,而是他認為以他們目前的關系,保持搭檔的身份更為恰當。
他也并沒有确認,自己對小春到底是持有什麼的心思。
比起喜歡。
他更願意理解為是信息素之間的吸引。
更何況,看小春的樣子。
她對男男情侶的興趣都比自己大,想必睡個覺就忘了。
他也沒必要說出來讓她困擾,反倒影響他們倆一起做任務的效率和配合度。
得不償失。
抱着這樣的想法,柏德溫很快掀篇,不顧女孩反抗,扯下了她的被子,跟她說正事:“小春,别藏了,我有話對你說。”
“……”小春咬着被角,聲音含糊不清:“泥絲想索什麼,索完闊走。”
柏德溫:“……我今天晚上就會動身回白塔,接下來的路程會由帕特裡克陪你們。”
“我知道,我剛才聽到了。”小春聊到正事,也正經起來,“你路上小心,不用擔心我們。”
柏德溫倒還真不擔心另外兩個人,他擔心的是:“他的精神體感知很敏銳,再加上同為向導,我希望你小心,他們本來就為了沈槐的精神力而來,現在沈槐連灰都不剩了,而你體内含有部分伊撒和沈槐的精神力,一個不小心,讓他發現了你的秘密。”
“我不說,你也明白,你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小春當然知曉其中的利害關系,畢竟白塔的實驗室在中心城都排得上前五。
盡管她這個對實驗室再不感冒,都聽人說過那裡面的瘋子是如何對待實驗體的,尤其是像她這樣,體内擁有兩種精神力,且其中一種還極為不穩定,要是落在他們手裡,恐怕會比死還要難受。
提到死這個字,她一陣後怕。
好不容易重活一次,她可不想再體驗一次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了。
于是,小春向他保證,“我會小心,等我能下床了,就去和溫斯特他們彙合。”
“有你這句話就行,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柏德溫說着,轉身向門口走去。
小春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沒想到提醒自己的,居然是害自己家破國滅的敵人。
他到底在想什麼呢?
難道是因為自己這個搭檔來之不易嗎?
她晃了晃腦袋,還是一頭霧水。
總之,正如柏德溫所想,根本沒往感情方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