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的刀刃從黑衣人的右手臂上劃了過去,血水瞬間湧出。
這一刀仿佛要砍到骨頭了。
這些刺客都是訓練有素的,絕不是普通的侍衛,身手和皇帝身邊龍武軍有的一比。
張景铄身上也落了大大小小的傷口。
正欲再次生死一搏之際,忽然一陣粉末從門口随風飛了進來。
黑衣人眼中一喜,迅速捂了自己的口鼻,還騰出一隻手捂了張景铄的口鼻。
當刺客們意識到兩人的動作不對勁時已經來不及了,他們也跟着捂口鼻,可惜已經晚了。
粉末鑽進了每個刺客的鼻腔,他們瞬間渾身一軟,手裡的刀咣當掉在了地上,整個人往地上倒去。
一個穿白衣戴面紗的男子緩步走了進來,他嫌棄地踢了一腳倒在腳邊的刺客。
“成了。”
男子看向黑衣人道:“我師父說這次你師父又欠她一個人情,讓你們記在冊子上,别忘了。”
黑衣人道:“放心吧,我會提醒他老人家,不會忘。”
張景铄拔腿就往外沖,跑進了妻女所在的房間。
女兒愛纏着阿娘,所以母女倆一直睡在一起,張景铄喜歡自己單獨一間房,沒想到這樣的安排沒能讓他在危急時刻保護她們母女。
張景铄後悔不已。
當他跑到這邊房間時,看見一位白衣女子正在處理夫人的傷口。
“我娘子如何!”張景铄着急地撲過去看。
女子戴着面紗,淡淡道:“昏過去了,兇多吉少。”
“若菱呢,若菱!”張景铄急得滿屋亂竄。
喊了許久,沒人回應。
張景铄一個大男人此刻攥緊了拳頭,渾身發顫,仇恨永無止盡地在心底蔓延。
那群人莫非把他女兒帶走了。
景序昭掃視了屋内一眼,瞧出了衣櫃下的箱子有異,上前打開了箱子蓋。
“啊!”女孩兒吓得驚叫一聲。
張景铄沖過來抱住女兒,嗓子啞得像要哭了:“萬幸,你阿娘護了你一命。”
“阿耶,嗚嗚嗚……”
女兒在看見母親生死未蔔後痛哭流涕。
戴面紗的女子道:“若想你夫人活命就把她交給我帶走,我師父有辦法醫治,至少有一半的機會活下來。”
黑衣人解下蒙面的黑布,露出一張年輕的臉。
面紗女子道:“景序昭,讓這位官爺盡快做決定,否則神仙也難救了。”
景序昭道:“張參軍,我乃景博珩之子,此番奉命來護你安危,若信得過我,便将你夫人送去醫治。”
“景博珩之子……”張景铄重複了一遍,“景凜淵是你的誰?”
“我兄長。”
張景铄頗有些震驚,因為他從前在長安時隻認識景凜淵,但沒聽過景序昭,相傳景家有個二兒子從小便被送去外地撫養,想必就是他了。
張景铄對着面紗女子行了個禮:“還請您盡力救我娘子,診金多少我都願意出。”
面紗女子道:“好說,不貴,治好了再向你讨。”
女子扔給景序昭一個藥瓶道:“治刀傷,外敷,我和師兄先走了,記得,我師父說了,讓你師父親自去謝她,不是本人恕不接待。”
景序昭:“麻煩告知你師父,我綁也會把他綁去的。”
張若菱跟着女子一起去了,她要去陪阿娘。
張景铄眼中的恨意無法抑制,他沉聲道:“陛下剛要調我回長安,立馬就有人要取我性命,這些人其心可誅!”
“我要把這些刺客全都帶回長安,扔到金銮殿前。”
景序昭道:“都是些死士,一旦被囚,他們隻會去死,你是帶不回去的。”
“那這口氣就這樣咽下不成!”
“公主私下派了人來沙洲取浮光錦,這些死士正是他們帶來的。”
張景铄眉心一擰:“她不願我回去阻她成就大業,那我偏偏要回!”
張景铄捏緊了拳頭:“隻有太子才能繼承正統,公主蛇蠍心腸,殺我妻女,我此生絕不倒戈。”
景序昭早已聽聞張景铄此人的性格,他為人沒那麼多彎彎繞繞,說了效忠太子就必定如此,無法用好處收買,也怪不得公主不願他回去,甯願殺他全家。
“張參軍,太子會派人護送你回到長安。”
“替我多謝太子殿下。”
州衙住所。
負責聯絡死士的眼線匆匆跑來禀報:“白娘子,一個也沒回來。”
白蓉絨猛地站起,一口把嘴裡的甜點咽下:“你說什麼,都死了?”
“是。”
“怎麼可能……”
“其中有蹊跷,白娘子需多派些人手去調查。”
季沐風從床上坐起來,也是一臉震驚:“莫非太子也派了人來沙洲,可為何我們都不知情。”